在終於難得接觸到他,甚至膽大妄為到把他帶到家裡的她,有些期許地想著。
……自己,是不是能起到點作用,以至於……幫助他成為,那種大家都喜歡支援的人?
蘇明安看著她。
他的目光微微變了。
“我記得,在第一世界結束時,”他的語聲很緩:“你曾經告訴我,你認為我只是一個厲害點的學生,但現在你告訴我了一個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回答,你在勸我——你也想要我變成……”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
【“——蘇明安?你怎麼在這裡?臺上那個,是你分身?”】
【“——是啊,據說分身也是我人格的一個可能性。但是要讓我變成那個樣子,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殺了我也沒用。”】
……
【“——但你是能變成那樣的,對吧?”】
……
虞若何的眼神有些凝滯。
這一瞬,她看見了他望過來的目光。
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明明這麼近的距離,她卻已經漸漸看不到他眼底裡的全部。
“……我儘量。”蘇明安這樣說著。
她一瞬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唇角勾起笑容的時候,她想的是……真是太好了。
“那,那你可要記住了——沉穩一點……好嗎?”她說。
蘇明安的手拉上窗簾。
“等,等等……”虞若何還想和他說點話,她還有許多弄不明白的事想和對方交流……
但這一瞬,在窗簾即將被拉上的這一刻,她對上了對方的目光。
他眼中有著深深的疲憊,血絲如釉面的冰紋般碎裂。
“虞若何。”他說:“主神空間的規則變動了。”
“所,所以……?”虞若何仍然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蘇明安頓了頓:“……沒什麼。”
“唰”地一聲,窗簾在她面前被拉上了。
她摸了摸臉頰,面上有股刀子般的痛——那是被對方視線掃過來時,一瞬凝上的幻痛。
儘管她的這番話像是一場道德綁架,可她真不想看到他舉世皆敵的模樣。
她是成年人,比他大好幾歲,在看這種事時他們角度不同,她希望他能稍微收斂稜角。
她希望他……以後能變得越來越受歡迎。
……
蘇明安坐在床上,繼續開啟私信欄,看呂樹發來的99+訊息。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在虞若何這種外人看來有些過激,但這個行為也有他自己的思考。
在先前的遊戲中,他已經發現,主辦方對他再度有了懷疑。他先前塑造的形象已經變得不完整。
目前他仍不知道,主辦方能否在遊戲副本內部下絆子。
一方面,他需要讓這個“第一玩家”的形象,在主辦方眼中,變得不那麼完美,甚至在某些情況下會採取過激行為“報復”他人。
一方面,他也在做一個關於規則的實驗。
從現下看來,一切反饋良好。
他看向呂樹發來的私信。
最初的一條是昨天分身剛剛自殺的時候,蘇明安一直沒有回覆。但隨著時間推移,這個人卻仍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繼續在說。
【呂樹:蘇明安,我不相信你已經死了。】
【呂樹:你的行為看似偉大,但毫無意義,你比水島川更適合繼續走下去】
【呂樹:他們將你的屍體儲存在第一公會駐地裡間,但我不認為那是你——那是你的分身,對不對?你一直將價效比看得很重,你不會做這種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事】
【呂樹:人類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