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們的眼中,是否算是個獨立的生靈?”
蘇明安並未理會在他眼中洶湧而過的彈幕。
他根本沒有看觀眾們的答案。
“你當然算。”蘇明安說:“在此前的世界中,我遇上過一位名叫輝書航的女孩,她告訴我,我們所見,所想的一切,都是親身經歷,都是切實的真實。我們並不為當下的選擇感到遺憾,所經歷的分分秒秒都屬於我們自己——那麼,其實世界是否虛假,並不重要,你要相信,此時正與我說著話的你,是一個獨立自由的生靈。”
他這話說完,準確地聽到了來自系統的提示聲。
……
【npc(謝路德)好感度:80+10(風雨同舟)】
……
蘇明安感到有些悲哀。
看著謝路德聽後眼神微亮的模樣,他感到的悲哀更甚。
即使他說了這樣的話,那無比精準響起的系統提示,依舊在提醒他面前人的npc的身份。
即使他說,謝路德是一位獨立思考的生靈,他自己也無比清晰地知道,謝路德根本脫不出系統的桎梏。
系統能監聽他的心聲,測算他的情感,能將其的好感以數值化的模式反饋回來。包括謝路德現在說的這些話,似乎也符合一個“覺醒了自我意識的npc”設定。
這種機制,這種角色,與蘇明安之前玩過的好感度遊戲,與那些存在於電腦螢幕裡的npc,毫無區別。
究竟是,將面前的這位身著鎧甲的青年,看作故事中的角色,看作這片大地上,屬於“光明騎士”形象的一片縮影,
還是將其看作一條自由的靈魂,一個能夠與他這種“玩家”獨立交流的“人”?
……
【……隊長,我很羨慕你們。】
【你們身上,無需揹負刻骨銘心的仇恨,無需貫徹世代的理想,無需為了歷史的淵源被動性地廝殺,而後死在被視作歸處的戰場上。】
【……然而我不行。】
【即使我知道,我的世界可能遭遇過入侵,我的思想可能只是由純粹的機械化元素構成,我說的一切話,做的一切事,不過是按部就班,被寫在紙上的東西。甚至於,我揹負的使命,貫徹的騎士精神,都是為了所謂‘設定’而存在的東西。】
【……而直到如今,我依然在被我心中激盪而起的情緒,以及我所恪守著的騎士精神所困擾。】
……
【自由的靈魂。】
【你們也會擁有使命嗎?】
……
蘇明安忽然聽到面前人的聲音,很模糊。
火堆的清脆“噼啪”聲恰在此時響起,他沒能聽見謝路德說了什麼。
但他抬頭,便能看見緊緊握筆的青年,眼中跳動著的掙扎。
像一把鮮豔的火在他的眼中灼燒,像一條自由的靈魂浴火而舞。
青年起身,忽地跪了下來。
“咚咚”
沉悶的響聲,在室內響起,青年雙手及地,額頭俯得極低。
蘇明安未動。
他的視線定格在對方盈著一圈暖光的金色髮旋上,看著對方的身影越壓越低。
“……自由的靈魂,玩家。”謝路德輕聲說:“我知道我的請求很難為人,但是,旅者中的最強者,隊長。
你能否……將我從這無法解脫的困苦中,解脫出來?”
信仰破裂,宣誓效忠者逃離,自我思考能力的存疑,這名騎士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
哪怕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促使他說出這段話的原因,到底是所謂的‘人設’和‘系統’在作祟,還是他擁有一個獨立思考的大腦。
他只是想要一條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