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我們而言,如果先天沒有覺醒成功,也不意味著一輩子弱小。”單雙低聲說著:“——還有一種法子,便是強行靠近不穩定處,去吸收世界的惡意,反哺自身……”
蘇明安靜靜地聽著,許是因為單雙說到了關鍵處,一直吵吵鬧鬧的彈幕此時也有些安靜。
“但是,這種方法很危險。我們不希望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提升覺醒可能,這樣的人,不是走投無路的強盜,就是生活沒有希望的瘋子。”她搓著手,驅散寒夜的涼氣:
“雖然,我認為,在這樣的世界上——我們大多都是這樣的強盜和瘋子。”
“但我還是不希望,有人因為獲取力量而失去生命,死得毫無價值。”她扭頭,看著蘇明安:
“自然覺醒,雖然可能性極小,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吸收惡意,雖然受到輻射更強,但死亡率相當高。
在我小的時候,我們的村落,實在生存不下去,於是,在保留了一批孩子後,其他的大人,都留了遺書,去尋找惡意吸收……”
“……”蘇明安低著頭。
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
“……然後他們都死了。”單雙說:“包括我的父母。”
極夜的寒風凜冽刮過,蘇明安攏了攏身上毫無作用的大棉襖。
“但很可笑的是,在所有大人都死了之後,我平白無故覺醒了能力。”單雙繼續說著:
“但一切都太遲了。
我帶著孩子們加入了革命軍,只為了質問那些偽軍——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坐擁最安全的地方,保留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享受著奢靡的生活,卻對外面無數被餓死被殺死的人不聞不問?
“我一定要讓他們明白,”她咬牙切齒,雙拳緊握:
“即使我們沒有選擇誰覺醒、誰去死的資格——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活該被犧牲。”
“你們活得很難。”蘇明安說著。
“是。”她說:“我們沒有選擇自己命運的資格——絕大多數人,都在絕大多數人的不言不語中,被突然地【犧牲】了。”
“而這個【犧牲】,不需要經過“被犧牲者”本人的同意。”
“甚至因為被所謂“偉大”的觀念所裹挾……他們認為自己是被選中的英雄,被犧牲得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