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多少次,又有多少種可能性在同一時刻上演……所有人都彷彿走向了相同的道路,彷彿某種必然的“唯一真實”。
註定死去的理想主義者。
無法達成的兩全其美。
碰觸不到的日常之夢。
回不去的故鄉。
原來原初的一致性,在這裡也能體現。
他的視線落於空茫之處,停留在那些死去的白色骸骨,它們彷彿也長了眼睛、回望著他,目光中帶著一絲銜尾蛇的哀思。
但他卻笑著,彷彿注視著棋盤上敵方的王將,朝他倒塌。他親手落下的棋子正在熠熠生輝,光芒映入他漆黑的眼底。
他沒有贏。
但他也不會輸。
他從來都沒有贏下這個世界,
但他也從沒有輸給任何東西。
……
“(看來暫時無法討論出一致性結果。)”機械聲音說。
“(賭約已經成立,沒什麼繼續商談的意義了,先回去吧。)”稚嫩孩童聲說。
祂們明白無法討論出結果,已經有人準備離去。
……結束了。
蘇明安長舒一口氣,身體放鬆下來,由於精神高度緊張太久了,當他放鬆下來,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向前倒去。
“……!”
他立刻提起一口氣,穩住身形。當他站穩後,才發現這個小插曲引來了所有生命體的目光……甚至改變了祂們的姿態。
老闆兔伸著白絨絨的大手,似乎想接住他。見他站穩,才緩緩收了回去。
迭影依舊雙手插兜,沒有伸手,但一直在看他。
第五席的黑影伸出了手,但又很快縮了回去。
第十一席的黑影是最激動的,明明距離不近,祂卻差點要衝過來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他這麼關心。
……祂們以前就認識他嗎?
蘇明安蹙眉,不知道祂們是不是熟人。
“好啦,都回去吧!”老闆兔蓋過了這個小插曲。
高臺上的星光,一盞盞暗了下來。一道道凝聚於蘇明安身上的視線逐漸消失。
祂們開始離去。
老闆兔飄到蘇明安面前,露出了親切的笑。只是這一次,蘇明安覺得它好像笑得很勉強。
“親親的第一玩家,會談結束了哦~人家送你回去吧~”它伸出毛絨絨的大白手,拉上他的手。
柔軟的觸感讓蘇明安炸毛了一瞬間,他幾乎很想鬆手,但他很快意識到,老闆兔應該有話要單獨說。
他們走向那個黑暗深邃的長廊。
蘇明安回頭看了一眼。
浩瀚的星海依舊如初,彷彿經年累月都不會發生變動,偶爾有一條星痕自天際劃過。
地面的骸骨復又恢復了平靜,不論歲月幾度,不論滄海桑田,它們都只剩下了月牙白色的遺骸,不見舊日的璀璨。
十二座高臺已經暗下了六座。只剩下第二席的迭影、第三席的樂子惡魔、第四席的黑影、第五席的黑影、第十一席的黑影還沒離去。
……
走入長廊,老闆兔的聲音響起:
“——親親,你很勇敢哦!人家給你點贊!”
“呵呵。”蘇明安說。
他意識到了,其實老闆兔對他態度不錯。
在一次廢檔,白沙天堂永無止境的大雨中,它走來詢問瀕死的他。那時它應該就是在給他求生的機會,但他一心求死。
在普拉亞的房間裡,它回答了他對於“諾麗雅的紅玫瑰”的疑問,讓他在最後想到了該怎麼破除雲上城神明的死局。它甚至自來熟地拿走了他吃了一半的巧克力。
在三十三週目的絕望輪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