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是一縣之中主掌府兵的重要角色。
日常民事多由蒼顏司律府以及各城司律府的衙役們處理和判決,但若涉及修煉者或妖物,以及民間大姓之間的械鬥之類,就必須要縣尉府出動府衙官兵來應對解決了。
如果有縣尉府衙仍舊解決不了的難事,便會由縣守報至各方戰場的將軍,由各方軍團派人解決。
所以蒼顏縣尉府與西部軍團歷來關係不淺,這一任的縣尉劉三金更是西部軍團將軍一力舉薦的,在西部軍團內當過斥候軍候的狠人,其人治軍極嚴,據說上任之初,這個瘸子一個人一匹馬就闖入了府兵軍營地,將當日負責守營的百將從女人的肚皮上拽下來,拖到營地廣場上當眾抽了幾十鞭子,其後又一口氣斬了三個不尊軍令的兵痞,這才讓原本對外外行對內內行的蒼顏府兵有了些規矩,往後數載,每日裡操練不停,被官兵們背後叫作“劉三操”。
可百姓們卻看得明白,那些往日裡懶洋洋軟綿綿或者乾脆頂了個大肚腩的官兵,有些不一樣了,就說那城門口的守卒,無論冬雪夏伏的守在那不動如山,那模樣,看起來比眼前厚實的城牆還要讓人更心安幾分。
縣尉府衙與縣丞府衙相鄰,但實際上劉三金卻很少待在這裡,絕大部分時候他都吃住在府兵軍營地,和官兵們同吃同住同操練,是以雖然日子沒有前些年輕鬆,官兵們也便漸漸接受了這麼個有些怪的大人。
但從前些天開始,劉三金每天天不亮就到了縣尉府衙裡待著,一待就是一整天,甚至連那些平日裡看一眼都覺得心煩的兵書都能耐著性子看上些。
這一天,正要看完一部兵書最後幾行的縣尉大人被門外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卻沒有絲毫動怒,而是飛快的合上書快步走到房門前,整了整衣冠之後才開啟門,笑呵呵的與眼前的英氣女子並行,“思齊屯長,縣守大人昨日回府住得如何?府上可還缺些什麼?”
“多謝縣尉大人關心,洛府上一應俱全,縣守大人住得習慣,”思齊面無表情的寒暄。
縣尉大人看到她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反倒有些親近,“思齊屯長可是被編入了血騎?”
“沒有,”思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赤色鎧甲,不仔細去看確實與洛長恭他們的紅色制式騎兵鎧甲有幾分相似,尤其她那一襲掛了屯長肩章的赤色披風,確實容易讓人誤會,“思齊只是公子的侍女。”
縣尉大人哦了一聲,兩人便誰都沒有再說什麼,一路來到議事大殿旁的偏殿,縣尉再次正了正衣冠才大步而入,只是看了一眼上首的洛川,便乾乾脆脆的單膝跪地行了個軍禮,“卑職劉三金見過縣守大人。”
“縣尉大人不必多禮,”洛川上前幾步將縣尉大人扶起來,往偏殿座椅上一引道,“咱們坐著說。”
縣尉大人笑呵呵的“哎”了一聲,然後走到那座椅旁,朝旁邊坐著的老車伕行了個軍禮道,“劉三金見過裨將大人,”看到老車伕擺手後這才坐下,只是身型筆挺,對站回到洛川身後的思齊和仙子般的年輕女道視若無睹,彷彿接受檢閱計程車兵。
洛川回到上首座位上坐下,一邊將放在桌上的銅鏡握在手裡把玩,一邊笑著對縣尉大人道,“我聽江伯說,昨天縣尉的府兵行動乾淨利落又頗為穩妥,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縣尉大人之功本縣守會如實向太守府彙報。”
縣尉大人立刻就起身抱拳行禮道,“卑職只是按照縣守大人吩咐做了些分內的事情,絕不敢稱功勞!”
洛川揮手示意縣尉大人落座,然後溫和道,“好了,縣尉大人放輕鬆些,我已經聽江伯說過了你和蒼顏軍趙將軍的關係,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與你客套就直接問了,三司兩名主官外加一眾正官一夜之間多數都下獄受審,他們反應如何?”
那縣尉大人聽到洛川這話果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