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明安抬起手,將手掌遞到諾亞身前。
“你這是做什麼?”諾亞愣道。
“來,握手。”蘇明安說。
諾亞有些不理解地伸出手,與蘇明安的手掌相握,諾亞即使是手掌的熱度,也比其他人更高。
“我的手有溫度嗎?”蘇明安說。
諾亞有些茫然。他能感知到蘇明安手掌的熱度,下意識回答:
“有。”
“油畫有溫度嗎?”蘇明安說。
“沒有。”諾亞回答。
“那你得出了什麼結論?”蘇明安說。
“……”
諾亞倏地反應過來。
像是電光在他的腦海中一竄而過,他只是頓了片刻,天藍色的眼睛裡便像燃放了煙花。他很喜歡這種簡明的交流方式,就像有趣的邏輯推理。
“我明白了。”諾亞鬆開手:“抱歉,你不是油畫。你就在我眼前。”
“嗯。”
蘇明安鬆開手,心裡給計劃表中的“維持npc好感”默默打了個勾。他已經習慣用不同的攻略方式針對不同的人。每次都卓有成效。
除了神明。
“滋滋滋——”
十分鐘後,由藍紫色電管構成的建築群呈現在眼前,像是被扭成不規則形體的魔方。
諾爾安靜地等在門口,身上穿著白大褂,手中的手術鉗泛著一層冰冷光澤。
蘇明安走到諾爾面前。
“來了?”諾爾收起手術鉗。
蘇明安點頭。
——在赴宴前,蘇明安的後手之一是,讓諾爾將一些晶片裝置安進自己的身體。
比如,能夠在訊號充足的地方,與神秘駭客“穆隊”即時溝通的連結裝置。
雖然這具身體從形貌上是蘇明安自己的,但迴歸主神世界時,他會用測量之城阿克託的身體登出,這意味著他本來的身體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換句話說,他現在的身體更類似於“彷生體蘇明安”。
所以,用這種一次性身體接受改造,沒有任何成本。
唯一的危險在於,蘇明安不能排除諾爾反水的可能性。萬事都要有絕對的謹慎,世界的負擔太重了,0.1%的失敗機率都不能有。如果諾爾真的埋了陷阱,蘇明安同樣會有最後的手段。
這時,諾爾正好看到了蘇明安身後的諾亞。
“果然……好像啊。”諾爾的眼神如芒刺般閃爍了片刻。他與諾亞太像了,都擁有相似的金髮與天海色藍眸,性情同樣活潑而跳脫,甚至連他們名字的讀音都很像。只是,諾爾是玩家,諾亞卻是末日城的統領、九席之一。
“爺爺,我仍然不希望你去赴宴。”諾亞沒有在意諾爾的視線:“那個冒牌貨城主已經壓制了所有人,就算你表明身份,也可能遭到迫害……”
蘇明安搖頭:“你回去吧,今晚行動。”
諾亞抿了抿唇,並未再勸,只像一隻金毛狗一樣怔怔的盯著他。蘇明安轉身,準備步入室內。
“——長官!等一下!”
突然,遠處傳來奔跑聲。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少女竄了過來,她穿著整齊的軍裝,懷中抱著牛乳般的百合花。
“長官!花房培育的白百合開了,這是我們培育成功的第一朵鮮花,送給您!”少女高聲將手中百合舉起,捧向站在門欄邊的蘇明安。
蘇明安接過花朵。
愛情之花,純潔之花,祝福之花。
受到百合花祝福的人,通常集眾人寵愛於一身,同時能抵抗外界的誘惑,才能保持不被汙染。人們為了阿克託的喜好,率先培育出了他最喜歡的花朵。
而在廢墟世界,鮮花就象徵著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