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出生於一個偏遠的小山村中一戶人口眾多的大家庭。
祖父祖母共養育了四個兒女。溫阮的父親是最小的兒子,但也是最不受待見的兒子。
這個大家庭人口眾多,家庭經濟負擔很重,但祖父祖母從來不肯分家,要求一大家人每天在一起吃飯在一起勞動,就像書裡寫的遠古社會的勞動形態。
她的母親是私奔到父親家裡的,一直不受祖父母的待見。
母親在進入父親家門的那一刻,所有的勇氣已經用光,她在家裡老老實實地怯懦著。
聽村裡人的謠傳,她不是自己父親的孩子,而是其他男人的野種。
因為這些莫須有的謠言,溫阮的童年很不幸福。
母親怯懦不敢頂撞祖父祖母,每天她也有數不清的活計要做。父親,田裡的活多半是屬於他的。他不會吃酒打牌,也不會算計,也不會說甜言蜜語,人也不夠好看,溫阮的母親當初能夠看重他,似乎真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理由。
謠言傳的越久,她也開始懷疑自己不是家裡親生的孩子。
她害怕被趕出家裡,更加加倍的幹活。
她的堂兄堂姐堂弟們都取笑她是個磨石。
每天只知道幹活,不是磨石是啥?!
她打小就比同齡人早熟些。自然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和他們計較,當然也不敢和他們計較。
她覺得她已經夠懂事了。但人心是不會得到滿足的。
沒過多久,她偷聽到祖父祖母要把自己的母親和自己一起賣了,給自己的父親娶一戶本本分分的老婆。
人心就真的有這麼的險惡。
她還清楚記得當時她的父親罕見地抽著煙,沉默地點了點頭。
她告訴自己母親這個訊息的時候,她還不相信自己。
真相比言語更要傷人。
沒過多久,人販子真的來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就像你所有能夠想象到的婦女形象。看到被鎖在家裡的溫阮,她甚至還拿了兩塊糖給她。
那是溫阮第一次得到這麼大的糖,她含著糖,第一次生出了離開的渴望。
溫阮和溫母一路上都很聽話,婦女逐漸放鬆了對她們倆的觀察,直到了遠離了村子,來到了當時還是一個普普通通城鎮的雲華市。
溫阮和溫媽媽逃了。
生活也不總是那麼壞的。
溫媽媽和溫阮被一個離異的男人收留,組成了新家庭。
但男人身上的惡習是改不掉的。
在男人半夜嘗試偷偷進入女兒房間的時候,這個一向怯懦的女人,第一次勇敢起來,她給了這個男人的後腦勺一棒槌。
男人重度癱瘓了。
他所有的親人們都上門來為這個男人“討公道”,他們像水蛭一般掠走了家裡的值錢財物。
女人冷著眼看著這群吸血鬼,無奈而無法。
她唯一能為自己女兒做的是,讓她讀書,讓她以後飛得遠遠的,脫離這些泥沼。
溫阮上高中的第一年,女人得了肝癌,需要花很多很多的錢,可她沒有。她求遍了身邊的親戚,沒有誰肯借給她。她紅著眼睛在路燈下坐了一晚上。
那天晚上,她發誓一定要有錢。
沒有錢,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女人的病逐漸嚴重下去。
高三那年,溫阮如願考上了雲華市最好的大學,但在那個暑假,她也失去了自己的母親。
溫阮去大學報到的那天,形單影隻,看著在校門口聚集著抽獎的家庭,眼裡的羨慕怎麼都遮不住的。
那天,一個叫做封閱的男孩子,也是新生,也是一個人,看見她眼裡的失落,以為她的父母和自己一樣是為了鍛鍊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