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母開始只是大喊,時閱試影象小孩子那般誘哄她安靜下來,但時母現在的智商還比不上小孩子,她一點都聽不進去,開始用牙齒咬時閱的手。
時母的牙齒很尖利,時閱感受到疼痛,想抽開手,又害怕自己力氣太大,傷害到了她,猶豫在那裡。
時閱很早就聽醫生說過了,時母這種精神狀況時好時壞的病人,最容易分裂人格,幻想出另外一個堅強的自己來照顧脆弱的自己。
因此,他以為時母口中的“阮阮”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另一個自己。
畢竟時母的名字裡就有一個“阮”字,而且時母小時候也被自己的外公叫做“阮阮”。
這時候,面對母子倆膠著的情況,常春喜緊張地放下了手中的碗,倉皇抬起頭直直看向時閱。
面對精神失常的時母,她其實覺得很不好應付。
在一開始她來看時母的時候,時母的表現比現在更抗拒,她一直叫著“阮阮,阮阮,要去見阮阮”。
她是以她乖乖吃飯然後就帶她去見阮阮為由,才成功讓她安靜下來的。
時閱友善地對常春喜一笑,他現在才知道陪伴精神病人的不容易。
自己平時時間不夠多,來陪伴母親的時候也大多趕上的是晚上她安靜睡著的時候。
所以,他也沒怎麼想到,自己的母親,不理智的時候會像野獸一樣咬人。
常春喜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既然以見阮阮為由,讓時母安靜吃飯,那麼現在這個理由應該也可以的。
她擠出自己最真誠的笑容,來到時母面前,“阿姨,你先放開時閱好不好,我們等會兒帶你去見阮阮。”
時母的神經對“阮阮”一詞,最敏感。
聽到自己能夠見到“阮阮”,她高興得連忙鬆口來到了常春喜的身邊,眼神出奇的清澈透亮,“你等會兒真的帶我去見阮阮?”
常春喜點點頭,說道,“真的,真的,只要你乖乖安靜躺到床上,等你睡醒了,有精神了,我們就帶你去見阮阮。”
時母最喜歡“阮阮”了,她每天都在數著手指頭等待阮阮來的日子,可今天阮阮本來該來的,但她沒有來。
一定是自己昨天沒有好好吃藥,被她知道了。
她說過的,要是自己不好好吃藥,不聽醫生的話,她就會生氣不來看自己的。
自己惹阮阮生氣了。
時母的心裡一直縈繞著這個想法。
對,自己好好聽話,阮阮就會來的。
阮阮最喜歡自己安靜睡覺的樣子了。
“我要睡覺,我要睡覺,我要睡覺。”時母嘴裡唸唸有詞。
“你們都給我出去,給我出去,我要睡覺,我要關燈睡覺。”時母把呆愣著的常春喜和一臉悲傷的時閱一個個的推出了房門。
她拉上了窗簾,然後把燈給關了,安靜地躺到床上,給自己蓋好了被子。
臨睡之前,她微笑著看著天花板,想著,自己今晚這麼聽話,明天阮阮肯定就來看自己了。
如果你在場的話,看時母臨睡前一系列流暢的動作,你是絕對不會覺得她不正常的。
但正是有這種反差,讓時閱想到自己母親精神正常的時候,他才更覺得悲哀。
常春喜站在病房門口,一臉愧色地看著時閱。
確定時母已經睡下了,時閱把所有的脆弱掩藏好,這才對常春喜說道,“好了,今晚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常言道,大恩不言謝。
不管怎麼說,常春喜照顧自己母親這份情他記下了。
常春喜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個新開發的小區,小區內的各種設施都不夠完善。
時閱送常春喜到宿舍樓下的時候,環視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