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母想的是,溫家在江左的勢力大得可遮天,要給自家女婿清清路,那還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女婿能不能幹,她完全不介意。只要他能夠讓自家女兒每天開心就好。
文父想的則是,他現在還能撐兩年,這孩子若是真的不能獨立門戶,他便也沒這個造化進這鎮南將軍府的大門。
兩年的時間轉眼而逝。
在這兩年的時間裡,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
自從簽了協約後,文閱便跟隨著溫阮一家人來了這偌大的江左。
在這裡,文閱完全是陌生的。他卻拒絕了溫母對他的幫助。
剛開始是因為不想相欠太多,後來則是因為不能讓自己被未來的丈母孃輕視。
八月份的天氣,也就下午要陰涼得多。
書房裡,溫阮正坐在明亮的窗子邊練字。
“阮阮,你在寫什麼呢?”剛從說書局回來的文閱,走到了少女的背後。
溫阮也不說話,只是繼續寫。
文閱也不惱,知道她做事向來專注,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頭髮,便從書架上隨意取了一本書開始閱讀,思緒卻徜徉到了別的地方。
在江左的這短短的兩年內,他所開創的文閱說書局,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已經逐漸從江左輻射到周邊的其他城。就連雲州,他的家鄉,他也開始派人手去那裡開分店。
他是真心地熱愛說書這門行業的。他希望能夠真真正正地把它發揚光大。
文閱說書局,則是這樣的一個場所。在這裡,人人都可以成為聞名各大城的說書先生。
他在溫阮的建議下,還特地建立了說書局的獎勵機制和保底機制。講得好,觀眾願意看,那麼你的收入就越高。相反,講得不好,也沒有觀眾,對不起了,你每個月的收入就只能夠給你固定的,足夠你溫飽。當然,你也可以趁早轉行去做別的。
而他作為文閱說書局的創始人,一開始的時候,店裡就只有他這麼一個人,既兼任老闆,又擔任員工。
這兩年,苦日子過得也不少。最窮的時候,連著四五天蹲在路邊啃饅頭喝涼水。好在,都熬過來了。他的身邊,也有了願意一輩子陪伴的人。
他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裡,她會偷偷地給自己帶各種吃食,帶各種針腳粗糙的衣物;
他在被打擊被貶得一文不值的時候,她會給自己寫很長很長的信安慰自己;
他在遇到說書局改革困難的時候,她會默默地引導自己發現答案;
……
她每次見到自己的時候,眼裡那種突然盛放出來的喜悅,足以照亮你心靈深處的每一處黑暗的地方;
她總是喜歡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看著你笑,像個小傻瓜;
她也只對你笑,眼裡只有你。
小丫鬟端著兩碗冰糖雪梨汁,不緊不慢地跟在溫母身後。溫母每天這個時候,都要來看看自己女兒。
溫母當然也知道,這個時候會遇到文閱,但她就是特意趁著這個時候來考察自家未來女婿的。
說起來,他能夠在這江左完全不靠關係,白手起家,也還算是個人物。自家阮阮跟著他,到底也沒被委屈。但她作為一名母親,她也有著微弱的擔憂,擔憂未來女婿太優秀了,而看不上自家女兒。畢竟,阮阮自小便不能說話,這算天殘。
溫阮正好寫完了一篇大字,她轉頭便看到文閱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眼裡的喜悅和驚喜就要化為實質躍了出來。
又在偷看我了!文閱明明甜蜜地嘴角都要翹了起來,卻還是端著,假裝沒有看到。
於是,書房裡,小姑娘偷偷地看,滿心滿眼的歡喜,青年男子努力地繃直嘴角,不讓自己內心的喜悅噴灑出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