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溫阮特地被蔣夫人請到了自己的院子,美名其曰為談心。
“阿阮啊,你說你當初也是溫家尊尊貴貴的嫡小姐,你怎麼做出這種掉身份的事情?”蔣夫人語氣表面責怪,內裡卻蘊含無限的關心。
拜繼母所託,溫阮從小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她沒有多說話,而是點到即止,“到底是被逼到份上了。”
溫阮並沒有透露其他的事情,蔣夫人卻一把拉過溫阮的手,嘆息著,“可憐了孩子,竟然會想著嫁給閱哥兒這個斷袖,可見是真真逼到份上兒了。”
溫阮知道,這柔柔弱弱的蔣夫人怕也是早就知道溫家的內情了。同時,蔣夫人也在試探溫阮對蔣閱的態度。
溫阮苦笑一聲,“大少爺到底是好的,肯收留我,要不然我溫阮在溫家都沒有立足之地了。”
蔣夫人從溫阮這微妙的態度來看,這蔣閱怕真的是個斷袖了,對女人沒有興趣。要不然,溫阮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他竟然都不捨得心疼,還是被老夫人逼迫才去的溫花苑。
得到了基本想要的資訊,蔣夫人心裡的大石也落下了。這新進府的溫夫人,看來也不是個精明的。從小身世多舛的,只有自己再多多給她幾次溫暖,說不定到時候就能夠為自己所用了。但現在,還不能放鬆警惕,急於求成,要知道,溫阮小小一個女孩子能夠在繼母的打壓下,活到今天,攀上閱哥兒這個高枝,可見也不是個簡單的。凡事還需從長計議。
溫阮拜別了蔣夫人,回到了溫花苑。
在這裡,她才安心舒了一口氣。
“你現在還覺得蔣家是個安樂窩嗎?”蔣閱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嚇了溫阮一跳。
溫阮撫了撫胸口,“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很好。這個女人到現在還沒有半分悔意。可見當初對自己下藥是籌謀已久的。虧自己還念在她是溫恬姐姐的份上,打算原諒她。同樣是一家人。溫恬善解人意天真爛漫。怎麼這溫阮就心裡深沉狠毒不堪呢?蔣閱甩袖而去。
溫阮知道自己又觸怒了蔣閱。但她無畏。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處境。如果她不自救,自己這一生也算是真的完了。
西江閣,江南最大的酒樓。
在這裡,男女可同席,言論自由,酒樓老闆甚至還專門粉刷了幾面空牆壁供文人騷客題詩。
蔣閱是被友人柏廬易強拉著來的,而溫恬則是和閨中的小姐妹一起來西江閣品嚐最新的菜餚的。
兩人多日未見,一時見到,都有點尷尬。溫恬用團扇遮了遮自己的臉,算是和蔣閱打招呼了。蔣閱心裡難受,空落落的,向小二要了兩大壇梨花白。他今天要一醉方休。
柏廬易知道酒傷身,但也不勸他。他知道自己好兄弟的心裡苦。任誰和喜歡的人不能在一起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何況,蔣閱現在的尷尬情況呢。所以,還是一醉解千愁吧。
蔣閱喝得半醉的時候,溫恬那桌上的女客過來了,給蔣閱遞了個荷包樣式的東西。蔣閱回頭去看,溫恬早已經走了。他珍惜地拿起荷包,鄭重地繫到自己腰間。
溫阮本來以為蔣閱甩袖離開後,兩人就不會有什麼交集了,沒想到卻被蔣老夫人傳召到凌雲院伺候喝酒醉的蔣閱。
她默默在心裡為自己默哀了幾分鐘。還是大義凜然地來到了凌雲院。
蔣閱的酒品其實挺好的,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裡喃喃著“溫……溫……”溫阮知道,他在想的人是溫恬。可她也沒有辦法,蔣家的規矩在那裡,不得允許同一家族的姐妹同時服侍一人。溫恬雖然是自己的繼妹,但卻實實在在是溫家的女兒。所以,蔣閱註定和溫恬無緣了。除非蔣閱有打破蔣家宗族規矩的勇氣。
溫阮用熱水給蔣閱擦了手和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