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常見的那樣,激情戰勝了理智。她又一次走出房間,踮著腳沿走廊朝赫拉克勒斯的房間走去,它在走廊的另一頭。門廳總是有燈亮著的,但她不管不顧就穿堂而過。走廊的這一部分就看不大清了,黑暗使她又猶豫起來。她撞上了一件傢俱的木釘,不由輕叫一聲。她懵懵懂懂,身子和思維都在變得麻木起來,覺得自己這麼主動完全是樁蠢事,甚至很有可能赫拉克勒斯在迎接她時不會客氣,要給她兩個耳光讓她清醒清醒呢。但她抑制不住身上燃起的慾火,手顫抖著,慢慢伸向門上的把手……
突然,彷彿有電透過全身,她僵住了,只聽見身後有個聲音在說:
「是您嗎,麗塔,您在這兒幹嗎?」
她慢慢轉過身,看到是內維爾·勞埃德,他手裡拿著的小煤油燈照亮了他輪廓鮮明的身影。他臉上顯得困惑而不安。他走近過來,看著她。她結結巴巴說道:
「我不知道……我想是自己做了個噩夢……一個可怕的噩夢……」
得伊阿尼拉來不及想出掩飾之詞,腦子裡最先想到的這幾句話便說了出來。此情此景倒也使前侍應部領班相信了她的謊言。他停了一會兒,從上到下打量著她,臉上的表情和德雷克看見她站在遊廊門檻上時一樣。隨後他說道:
「我想,喝點波爾圖酒會對您很有好處的,孩子……來,我們去客廳談一會兒;不過您去之前快去披件什麼衣服,不然要著涼的。」
過了一會兒,她身上裹著一件樸素的縐綢室內便袍,兩隻手緊緊攥著玻璃杯,回答著內維爾·勞埃德的問題。
「是的,我常常做這個夢,」她說,眼神定定的,「我一定是不由自主就朝赫拉克勒斯房間這邊跑過來了,想叫他幫幫我……」
「那麼您是夢見了什麼人,他想卡死您,是嗎?晚上我睡得遲,經過您房間門口有時會聽到您在說夢話,在拼命趕走這個神秘的行兇傢伙。這個人就這麼神秘嗎?」
「是的,」得伊阿尼拉說了謊。這時她腦子裡是赫拉克勒斯那張笑眯眯的臉,而他的身影始終隱沒在幽暗中……
「不過我覺得您是認識這個人的……算是有這個印象吧。這種事也可能是一種下意識的回憶,它隨時都會在哪一天又冒了出來。要不,是龍的事?因為您常常提到一條龍……您記得這事嗎?」
「對,龍。」得伊阿尼拉重複了一聲,目光愈發顯出心神不定。隨後她解釋了從的那個華人女預言家對龍的警告。
「這事兒奇怪呀,」內維爾·勞埃德最後說,一邊將身子靠上椅背,神情不安,「雖說我過去也喜歡情節劇之類的東西,但這件事上我相信這個算命女人的威脅,甚至還要勸您離開這個宅子。」
「您認為這是凶兆嗎?」得伊阿尼拉馬上警覺起來,問道。
「我過世的姐夫理查森上校也許能給您回答,因為他精通中國的神秘哲學,這是我姐姐說的。就我個人而言,我並不怎麼相信這種學問,但是是有什麼奇怪之處……這青龍,您詳細給我描述過……」
「您認為……」
內維爾·勞埃德目光盯在身旁桃木的書桌上,思索了很長一會兒。隨後,他似乎突然改變了主意,淡淡地表示不想再談下去:
「不.沒什麼……我一定是弄錯了。也許只是一種巧合吧……您知道,童年的回憶是根深蒂固的,往往會產生一種非理性的恐懼惑,看的書呀,父母講的故事呀,都會造成這情況,不必過分在意。」
教父的聲音熱情、響亮,使得伊阿尼拉多少安下心來。她終於驅散了恐懼,也剋制住蟄伏在內心深處某個地方的憂慮.還剎住了那陰險的嘰嘰喳喳聲……這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嘀咕,說應當離去,要離得遠遠的,要儘可能跑得快快的;還說,有個很大的危險正威脅著她;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