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米道?”趙一帆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就是一天到晚弄什麼符籙齋醮,還能大吃大喝的門派?”
“似這等門派,怎麼能夠與組織嚴密、戒律極嚴的武當派相抗衡,難道要靠登壇作法嗎?”
這是趙一帆難得的對自家少主提出的問題表示質疑,說完之後又有些擔心,小心的瞄了趙守正一眼,見其並無慍色,才放下心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趙守正的目光悠然,望向漆黑的夜空,天狼星正閃耀著光芒。
“正一道創於東漢,起於巴蜀,興於漢中,張魯以師君之尊統御教眾,以道法治理地方,割據稱雄數十年,而後又得善終,實在是道門的一代奇才。”
“其後數百年間,正一道更是遍佈全國,形成南北兩支,北支的總壇在京師,南支的總壇就在金陵,均由張魯的嫡系子孫世代統御。”
說到這裡,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趙一帆,說道:“正因為其教規寬鬆,教眾之間又相互救助,頗得民心,信眾不下百萬,千年以來一直受朝廷賜封,根基深厚之極,豈是武當派所能比?”
一席話說的趙一帆目瞪口呆,想不到平素看不上眼的正一道竟有如此的實力,但武林之中為何卻並無顯赫的聲名。
“若是信眾個個都是武林高手,朝廷怎麼還能睡得著覺,難道不怕‘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八個字?”
趙守正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悠然的話語看似平靜,卻讓趙一帆心口一緊,背後的汗也冒了出來。
“不過,正一道中的大祭酒們都身懷絕技,兩年前我與南宗師君張元濟相識,對其神通甚是佩服,絕不在武當玄功之下。”
在趙家這麼多年,他最佩服少主的一點就是:無論朝廷、武林、民間,都能認識許多重要人物,讓他永遠仰之如高山,才死心塌地的跟隨左右。
有時候他也懷疑,少主從何處獲得的資源,僅靠千燈鎮趙家的金錢和聲望,似乎根本達不到如此地步。
“以張元濟廣佈江南的信眾,得到訊息的速度不會比我們晚多少,以他的雄心,絕對不會讓這塊石碑旁落,尤其是落到這些年蓬勃興起的武當派手裡。”
說到此處,趙守正的臉上浮出了抑制不住的自得,很有把握的說道:“你做好準備!不出兩日,他一定會來找我的,到時候就看看兩大道門會有怎樣的較量吧。”
趙一帆連連點頭,然後又提醒了一句:“崑崙和點蒼的高手都已經到了,那個卓不凡與無花齊名,武藝超群,很不好對付。”
“你只說對了一半!”趙守正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卓不凡當然了得,但一山難容二虎,何況是這麼多虎,我們做好自己的事,靜待其變即可!”
青霞接到訊息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就在距離天工坊不遠的臨時居所之中,對著依舊高懸的白幡若有所思。
“殺人不能徹底解決問題,趙守正這傢伙說的‘一石二鳥’是什麼意思呢?”
青霞纖細秀氣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劍柄,這是她思索之時的習慣性動作,劍鞘與桌面相碰,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
“如果沒有意外,三雙鞋之中被標記出來的一定是薛秀青的,那她的身份就會徹底暴露。”
“殺人、毀鞋都不是上策,還會加深楚留香的懷疑,這傢伙鬼的很!”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楚留香,她就不禁臉色泛紅,心跳也會略快一些,縱然雙方處於敵對狀態,也難免一縷旖旎之情。
她穩了穩心神,捋了捋手頭現有的情報,隨著手指的叩擊速度加快,她的思緒也越來越清晰了,嘴角泛起如鮮花盛放的嬌豔笑容。
“小三,你過來!”孔彥鈞招了招手,天工坊的夥計安喜一溜小跑來到他的面前,等候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