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尤念住的那條小巷又深又窄,救護車根本就進不去,尤念在雪地中瘋狂的奔跑,她要去給救護車帶路,她想讓這群趕來的醫生救救自己的媽媽。
她沒有恢復全部的記憶,就只記起了這一點點,所以這個片段對於她來講沒頭沒尾,比什麼都記不起來還要難受。
片段中有很多東西都是模糊的,比如她母親的樣子,再比如她當時的樣子、裴然的樣子,包括他們說的話以及她走過的那條路,都是模糊又虛晃,可她就是能感受到那種無助心痛感。
提著東西往回走時,醫生已經抬著那名自殺的女人下來了,穿著睡衣的姑娘追著一直再哭,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小區中的人。
有看熱鬧的,也有惋惜同情的,還有好心人給小女孩紙巾輕輕勸著,醫生身上的白大褂在這一刻白的極為刺眼,這種白比尤念記憶中的冬天還要白,白的讓人絕望,絕望到讓人無法呼吸。
&ldo;欸,真可憐。&rdo;趙阿妹一改剛才的八卦,忽然也跟著沉默了。
周圍有幾名婦人還在指指點點,她們在說著自殺女人當情婦的那些破事,趙阿妹攥緊手中的購物袋,她跺了跺腳,轉身就要和她們理論。
&ldo;讓她們說吧。&rdo;尤念一把拽住趙阿妹。
在她的記憶中,當她母親被抬出去的時候,似乎也有很多居民在看熱鬧。
偏僻的小巷中住的都是最底層的人,他們或是沒什麼文化或是流氓無業遊民,有些婦人尖酸刻薄愛好著八卦,她們在看到尤念家出了事時大多數披著同情的外表,內裡卻只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也是,街坊鄰居又怎樣,平時沒什麼交情,誰又會管誰呢?
尤念失憶後心靈大部分都是淨土,在恢復這丁點的記憶後,竟然被汙了一點黑。她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聲音平緩道:&ldo;嘴長在她們身上,出事的又不是她們的親人,她們為什麼要跟著難受?&rdo;
&ldo;刀,不是紮在自己心口,沒有人會知道被扎過的人有多痛。&rdo;
趙阿妹被尤念潑了一頭冰涼的水,她沒有再生事隨著尤念一起進了電梯,像是被尤念幾句話說傻了般。
&ldo;念姐。&rdo;
叮‐‐
電梯開始上升。
趙阿妹瞅了瞅尤念紅著的眼眶,總覺得她的語氣像是換了個人般:&ldo;你、你怎麼了撒?&rdo;
叮‐‐
又是清脆的一聲,狹小的空間裡湧入光亮,電梯門到達樓層又開了。
當陽光照在尤念臉上的時候,她懵了一瞬回過神來,就像是才從記憶中的寒冬出來般,她喃喃道:&ldo;是啊,我、我剛才是怎麼了?&rdo;
剛才那麼凜冽無情的口吻,好似對整個世界都絕望了。
尤念覺得,這是條很重要的記憶,她回去後就想迫不及待的找裴然分享,不過他還沒有下班,等到下班的點他又因有事情絆住,直到晚上才回來。
因為這段暗沉的記憶,她精神狀態有些不好。
不知道前因也不知道後果,這是尤念自失憶後最為壓抑的一次,迫切的想要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所以她不停地衝撞記憶想要再多想起來些事情,可是沒有用的,沒有那些直擊她心靈的外界刺激,她只靠自己回憶不起來任何事情。
&ldo;裴然……&rdo;頭開始有些痛了,尤念難過的發瘋。
她抽噎著給裴然打電話,有些崩潰的問道:&ldo;你告訴我,告訴我媽媽當時救回來了沒有?!&rdo;
裴然那邊很亂,他拿著手機走到一處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