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認為最不可能威脅到皇位的端王手上。
沒有任何勢力阻攔,端王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京,到達京城時,原本鎮守北地的姜家軍也先一腳到達。
箇中詳細襄荷不得而知,襄荷只知道,端王不過帶領三五侍衛入宮,不過半天,那片巍峨的宮殿,乃至這天下,便換了主人。
隨後,又有各路勤王軍進京,但凡質疑端王者,皆被大軍壓制。而京畿守衛力量沒有對皇位的更替做出任何反應,駐守邊疆的各路大軍也絲毫沒有進京討伐叛臣賊子的苗頭。
不過短短几日間,端王便穩定了京中形勢,更指揮各路勤王軍全力抵抗仁王叛軍,將叛軍阻攔在京城之外,而照目前的形勢,鎮壓叛軍是遲早的事。
至於端王為何成了新任皇位繼承者,外界流傳的版本是這樣的:先帝自覺昏聵無能,禪位於端王,禪位之前,最後一條諭令便是縊死李貴妃及數個心腹宦官。禪位罷,先帝涕淚滿面,陡然撞向石柱,端王救之不及。
當然,這是官方說法,具體如何,就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襄荷不是那少部分人,但僅憑猜測,也能猜出個大概。
“端王只帶了幾個侍衛入宮,卻能逼宮成功,這說明他要麼有內應,要麼有外援,或者兩者兼有。結合之前皇帝處理傅元辛案時的反常表現,很可能宮內就有端王的人,而宮外,則是負責守衛皇宮的姜家軍最為可疑,不然只要姜家軍願意,哪怕來不及救皇帝,卻能來得及拿住端王逼死皇帝的證據,但據說姜家沒有發出任何異議。”
不僅僅是逼宮,如今一直居於幕後的端王走上臺前,許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也如撥雲見霧般剎那分明起來。
比如傅元辛案,傅元辛等人很可能是無辜的,但李家那個倖存的紈絝也未必說了謊,他的確聽到了傅元辛等人的聲音,但這世上又不是沒有能夠將他人聲音模仿地惟妙惟肖的口技藝人,衙役也的確在事發現場撿到了傅元辛的玉佩,但這隻消一個偷兒,事先將玉佩偷出就行。
比如皇帝對於傅元辛案的態度,按理說他應該顧全大局,但他卻偏偏鬼迷心竅一般做出那樣的決定,以至於端王擺明了謀逆,傅家軍卻從頭至尾毫無動靜,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江山換了主人。
而皇帝之所以會做出那樣的決策,除了李貴妃的枕頭風外,恐怕端王所下的力也不小。
到了後來的學子游街,更是明顯地有人慫恿,只是那時書院群龍無首,而端王在襄城這五年,如今看來也絕不是像表面那樣閒雲野鶴般,而是暗中積蓄力量,所以才會那麼容易就慫恿得半數學子上街抗議。
而學子游街所造成的慘狀,恐怕也是端王想要看到的。
不斷激化皇帝與各大勢力之間的矛盾,最終得利的便是他這個幕後佈局之人。
襄荷不得不佩服此人謀劃深沉,更佩服他能蟄伏數年,但只要一想起那些做了他棋子的慘死學子,胸中便冒出火來。
原來的皇帝不靠譜,端王難道就靠譜麼?
襄荷暗暗嘆了一聲,又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皇帝怎麼就那麼信任端王?”
不管端王之前有多少謀劃,最終皇帝對他的毫無戒心絕對是他逼宮成功地一大原因。
謝蘭衣輕咳一聲:“……在宮中時,我曾聽過一些傳聞。”
襄荷好奇地看著他。
謝蘭衣低下頭,只覺得這樣的話似乎不適合對襄荷說,但襄荷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那眼神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垂下眸子,輕聲說道:“宮中私下流傳……端王自王妃死後便不近女色,恐怕是……不能人道。”
襄荷倒沒注意謝蘭衣的小小尷尬,只是聽了他的話,驚訝之後隨即恍然。這樣一來倒說得通了,端王沒兒子,又不能人道,皇帝自然不會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