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學的怪腔怪調。”周清芷嘴裡嘟囔著走了過來,面上似乎很不耐煩見到兩人的樣子,眉眼間卻不經意地露出一絲喜色。
知道她這人一向心口不一,襄荷便無所謂地笑笑。
卜落葵卻重重哼了一聲,圓圓的眼睛朝天翻。
周清芷大人不記小人過般,乾脆地無視了卜落葵,只對襄荷道:“這裡人多吵鬧,沒什麼好玩的,我知道一個清靜去處,景緻也好,咱們去那裡。”
說罷又吩咐身後的小丫鬟:“你去前院找我娘,就說我去聽荷水榭了。”已婚夫人的宴席正是在前院。
小丫頭應下,忙忙地朝前院去了。
聽名字似乎是個荷塘,這時節荷花未到盛開時節,但荷葉卻正青碧可愛,襄荷便無可無不可地應下了,卜落葵嘟嘟囔囔地跟周清芷唱反調,不過卻還是跟著兩人走了。
到了地方,果然是個佔地頗廣的小湖,湖中種著荷花,湖面上修建著漢白玉的走廊與拱橋,中間還有數座亭臺相連。
可喜的是荷花雖未盛開,池塘中卻另有一種早開睡蓮,蓮葉貼水,比普通荷花小巧一些的睡蓮花朵也貼著水面,星星點點地佈滿整個池塘。普通荷花雖還未全開,卻也有零星的花苞挺出水面,間雜在淺青碧綠的清水荷葉間,伴著習習涼風,倒的確是一番好景緻。
且此處人少,便顯得格外清淨。
周清芷與卜落葵走到湖心一處亭子後便懶得動彈,兀自坐在亭子裡吹著涼風賞著景。襄荷看著那難得一見的睡蓮,卻又犯了花痴病,不顧兩人嗤笑,也沒讓兩人的丫頭跟著,頂著午後正烈的陽光,沿著那彎彎曲曲的走廊拱橋,看起湖面上的花來。
這片小湖頗大,襄荷沒注意,只沿著水面上的走廊走,不一會兒便不見了周清芷兩人待的亭子。
不知不覺路走廊走到盡頭,卻是湖邊的一片竹林。
這季節竹子正在發筍,竹林間一個個表皮泛紫的筍子破了土,肥肥嫩嫩的讓人十分有食慾。
竹林間有一條小路,清幽寂靜,彷彿人跡不至的山野之中。
盯著大太陽逛了這麼會兒,襄荷被曬得有些頭暈,看到這清幽的竹林,便一時沒忍住,下了走廊,想著在竹蔭下歇會兒再回去。
誰知沿著竹林間小路走了沒幾米,便看到幾棟相連的房屋。
這幾棟房屋十分低矮,外表雖然十分乾淨整齊,但與端王府整體建築風格卻十分不符,掩映在竹林之中,顯得十分幽靜且隱秘。
襄荷遲疑了下,隨即便要轉身。
“啪!”
身後的房屋中陡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下意識地,襄荷將身形藏入身旁的竹林中。
門內傳來爭吵聲,因距離遠,襄荷只隱隱約約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
做大事……我們……孩子……
似乎是一男一女,女聲尖銳而激烈,男聲低沉而和緩,襄荷聽到的多半都是女聲。
男聲陡然高亢地厲聲喊出兩個字,隨後那女聲便低了下來。
那兩個字似乎是素心?還是素馨?
好像是個女人的名字。
襄荷的心砰砰地跳起來,那道女聲似乎有些熟悉……不及多想,躡步走出竹林,沿著原路返回了湖心亭。
返回時,正碰上先前被周清芷遣去前院的小丫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