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
村民們依依不捨地離去,好一會兒之後,蘭家門前才恢復了清淨。
這時趙寅年才滿臉帶笑,朝著襄荷與蘭郎中道:“我今日來,是特意來給您幾位報喜來了。”
他說著便揮了揮手手,那原本坐在車轅上的駕車小廝便鑽進車廂,再出來手裡變多了個一尺見方的紅綢蓋著的盒子。趙寅年朝小廝點了點頭,小廝便揭開了那盒子。
紅綢掀開,便露出下面的雪白之物,嶄新鋥亮,卻是整整一盒的雪花銀子。
☆、第2章 .07|
紅綢盒子裡碼放的銀子鑄成元寶的形狀,圓肚兒翹角如小船,胖嘟嘟地甚是可愛,當然,即便是鑄成一坨大便的模樣,看在俗人眼裡也是可愛的。
襄荷當然是俗人,於是,原本還擰著的眉眼在看到元寶的那一瞬間便舒展開了。賣珍珠的那九錠十兩的銀元寶還藏在自個兒床板下,襄荷隔一段時間便財迷地拿出來摸摸看看,因此一眼就認出盒子裡的元寶也是十兩一錠的樣子,而這樣的元寶一共有十錠。
一錠十兩,十錠就是整整一百兩,與上次賣珍珠的銀子相等,但珍珠是飛來之物,這一百兩卻是實打實自己掙的!襄荷不由笑地越發真心,連帶著看趙寅年都越發順眼起來,只覺得他白白胖胖地簡直就是年畫上的財神爺。她招呼著財神爺哦不,趙寅年進屋:“趙公子先進屋吧。”
趙寅年抬腳進了院子,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院中景緻擺設,一邊笑道:“蘭姑娘不必客氣,說不得今後我們就是師兄妹了,不必叫地那麼生疏,喚我趙師兄便好。”
襄荷有些驚訝,瞅了他一眼,見他臉上沒半點瞧不起,反而十分誠懇的樣子,便謙虛道:“考不考的上還兩說呢,趙公子太看得起我了。”
將院中景色盡收眼底,趙寅年收回目光,眯眼笑道:“蘭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考核結束後我可是親口聽卜院長誇讚姑娘呢。”
“咦,怎麼誇的?”蘭郎中一聽這話便來了興趣,興致勃勃地問道。
眾人來到了堂屋,襄荷忙擺桌沏茶,耳中便聽趙寅年道:“卜院長說蘭姑娘小小年紀一心向學,雖為農女卻有憂國憂民志,全不輸於一般男兒。”
襄荷驚地差點沒把茶杯給摔地上。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啥時候這麼有抱負了?卜院長這是想誇她還是想害她呀。
蘭郎中卻聽得心滿意足,小鬍子都笑地一顫一顫的,見襄荷還在端茶倒水地忙活,忙一把拽住她坐下,想拉著她一起聽趙寅年說更多人家誇他閨女的話。可趙寅年哪裡有那麼多話說,那一句還是考試散場時,眾山長議論紛紛,有山長對襄荷女子身份有非議,卜院長氣不過才頂回去的。
因此他便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到了那一盒銀子上,“……是被徽州來的一個客商買去了,那客商也是家中母親恰逢壽辰,便出了高價,福祿壽喜四個葫蘆一個一百兩,只不許珍寶坊再將這樣印字的東西賣到徽州,好讓他的心意顯得獨一無二……除去珍寶坊兩成的抽成,所得銀子共三百二十兩,蘭家應得九十六兩。”
襄荷想過可能會掙錢,卻沒想到會這麼掙錢,即便經過重重分成後,四百兩落到她手裡只剩不到一百兩,但仍舊是一筆大數目,且這才只是第一筆買賣,往後還有後續進賬。雖然聽趙寅年所說,這四個葫蘆能賣出高價未嘗沒有運氣的原因,且今後再不能賣給徽州的客人,但賣不上高價還可以薄利多銷,總之今後能掙到的銀子即便再少,對於蘭家來說也足夠多了。
可趙寅年說是九十六兩,盒子裡的卻是整整一百兩。
襄荷便有些疑惑地拿眼瞅趙寅年,趙寅年見狀,喜慶的臉笑成一個白團子:“不過四兩銀子,趙師兄添上些許,湊成滿百之數,取個好意頭,預祝咱們的生意百尺竿頭,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