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書院求學!”
剛剛笑地稍稍停歇的崔實立刻又笑了起來,指著襄荷道:“小娃娃,你這是跟誰學的話喲,個子不高,心氣兒倒大,一介女流想要入書院?行哪,去女院!不過我倒要問問你,你是有才名呢,還是有賢名,抑或有孝名?女院雖與其他諸院多有不同,卻也不是那麼好入的,以上三者起碼得佔其一,若三者皆不佔,哪怕你是當今公主,也入不得書院門!”
周清晗聽了幾句,見襄荷仍然不改口,眉眼間便不由露出一絲厭惡,皺著眉朝卜若地道:“卜山長,學生去甲字小屋去找鄭老對弈,遍尋不著時才想起今日是書院考核,鄭老定是去巡視登天梯了.尋不著人,學生本欲立刻離開,誰知在小屋中見著這兩人在登天梯上,當時這儒生兩手空空,倒是身旁的女童揹著沉重的書簍,看上去十分可疑,學生便出面問儒生是否是書院考生,當時他只沉默著並未作答,待學生說出登天梯的規矩,令他與我一同來稟明山長時,這女童才忽然說書簍是歸她所有,她也是想要參與考試的考生,而並非幫助這儒生作弊。”
他將方才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沒有人任何扭曲和偏向但聽了他這話,崔實和卜若地哪還有不明白的?
崔實原本只是想看卜若地笑話,聽了這話,目光轉向寧霜,見他一身儒服,顯而易見是要報考儒院的學子,又見那儒服雖整齊簇新,但布料卻只是尋常的料子,便知是個家境不怎樣的。
崔實心裡登時冒出一股火來,這儒生擺明了是他儒家學子,卻做出這樣的違規作弊之事,被發現了還推一個稚齡女童出來,找什麼藉口不好,偏偏說要進農院,這下倒好,剛剛嘲諷卜若地的那番話,都巴掌似地啪啪啪打在了他的臉上!
“啐,真真丟了天下儒生的臉!”他狠狠地剜了寧霜一眼,隨即朝著法院的圓臺處叫了一聲:“莫山長!”
這裡的騷動早已引得一群人圍觀,聽了襄荷那句異想天開似的話,便都當作笑話般傳了出去,這又引得更多人圍觀,崔實一喊,便馬上有伶俐的學生跑去法院的圓臺處。
寧霜的呼吸急促起來,崔實的話反覆在耳邊迴響,彷彿一記重錘來回地敲擊著他的胸口,敲得他整個人搖搖欲墜。
襄荷一直關注著他的情況,見他這副模樣,心跳不由漏跳了一拍,一股說不出是什麼的情緒堵塞在胸膛之中,彷彿被地殼壓抑的熾熱熔岩,隨時都會翻湧上來。
“這位山長,你也認定我在說謊麼?”她握緊拳,直視崔實的雙眼,“為什麼不相信我是真的想入書院?因為我年紀小?還是因為——我是女子?”
崔實眉頭一皺,正要呵斥,襄荷卻又繼續說道:
“鶴望書院建學之初,歂嶽帝曾說過‘願令四海無白丁,無論長幼,無論貴賤,無論男女’,書院建立四百餘年,不算女院學子在內,歂嶽顯德兩朝,正式登記在冊的各院女學生不足二十人,但這二十人中,可有哪一個辱沒了鶴望書院的名聲?”
“公孫磬代夫出征,血戰犬戎九日九夜,殞身沙場,換得北地十城數年安穩;賀同芳力挽危瀾,輔立幼主力抗佞臣,才有了顯德中興;韓三娘建東西商會,連南北交通,坐擁萬金富可敵國,卻在國難之際捐出全部家產支援前線戰事;章之蕙妙手仁心,為找出遏制瘟疫之法親身試藥,瘟疫得除後卻芳魂永歇……”
公孫磬、賀同芳、韓三娘、章之蕙俱是謝宋歂嶽、顯德兩朝人物,是鶴望書院初建是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女學生。
歂嶽帝徵歐的結果並不那麼美妙。依靠改良過後的火器和更加鋒利的刀槍劍戟,他收服北地犬戎各部,蕩平東南倭國海寇,最後率領著八十萬大軍和無數精兵利器,踏上漫漫的西上徵歐之路。
歂嶽帝萬萬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歐洲居然比前世提前發展了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