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村兒能辦到的,大家就坐一起商量,這世上啊,沒什麼坎兒邁不過。”
孫氏搖搖頭,花容更加慘淡:“不,誰都幫不了,這事兒只有小荷能幫我。”
一旁趙大虎看了半天熱鬧,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嚷嚷道:“你到底是要辦啥事兒啊?”
孫氏張張嘴正待要說,襄荷卻率先從蘭郎中身後走了出來,她沒看孫氏,只對著村長等一眾村民福了一福,脆聲道:“村長爺爺,各位叔伯嬸嬸,寧嬸嬸求的事我不能應。”
“小荷……”,孫氏臉色“唰”地慘白,似乎隨時都會昏過去。架著她的幾個農婦看她的樣子都不由放輕了力道,其餘村民也不禁生出惻隱之心,就有人說道:“唉,蘭丫頭啊,若不是過分的事兒你就應了她吧,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也挺不容易……”
說話的是個五十來歲姓嚴的老頭兒,是村裡出了名的老好人。
襄荷卻絲毫沒動搖,“嚴爺爺,不是我不想應,而是我不能應——寧嬸嬸求的事兒我做不了主。”隨即她便將今日的事說了一遍,“……多虧了那位貴人,他用沉香令讓山長們同意我參加考核,若不然,恐怕寧大哥今後三年都無法考試了。但那枚令牌如今已經用掉,嬸嬸要我去求山長們,將機會讓給寧大哥,若是可以的話,我也想如此。但各位叔伯應該也知道,書院山長們高風亮節,向來說一不二,既應了謝公子的要求讓我考試,又怎會轉眼反悔?”
“因此,不是我不想應,而是不能應,若我應了,那便是陷諸位山長於不義。”
“說得好!”人群后忽然傳來爽朗的笑聲,高聲附和著襄荷的話。
眾人還都沉浸在襄荷說的那番話中,一聽這道聲音,轉過身才發現,不知何時槐樹林裡停了一輛金光燦燦的馬車,馬車前站著一箇中年男人和一個白胖青年,那聲好正是從白胖青年口中發出。
襄荷瞪大眼,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珍寶坊的掌櫃趙慶餘和少當家趙寅年。
只見趙寅年大踏步走過來,轉眼就到了眾人眼前。他頭戴水晶七梁冠,腰佩和田羊脂玉,頸間掛著數顆南浦大珠,身著一件金線滿繡團福紋大氅。滿身披掛好不好看先不說,卻是絕對地富貴逼人,金光閃閃地與他停在槐樹林的馬車倒是相得益彰。
秀水村的村民們哪裡見過這樣把幾百幾千兩銀子穿在身上的人物,一時倒都被他鎮住。
“蘭姑娘這話說地在理,”只聽他朗聲道,“在下不才,忝為鶴望書院商院學子,今日也在經義坪,倒是有幸親見了蘭姑娘所述那一幕。”
他看向孫氏:“這位大嫂,你愛子心切是好,可這法子實在是臭,你這不是為你兒子好,而是想要坑害他啊!”
孫氏一見他就有些被震住,她雖有個秀才娘子的名頭,但卻不過比尋常農婦多一點見識,如趙寅年這樣滿身富貴的人,以往都是遠遠望著的,如今忽地來到眾人眼前,還與她說話,她的氣勢登時便弱了下來。
但一聽趙寅年這話,她卻立刻又聽起身子,悽聲道:“這位公子何出此言?我所為一切盡是為了霜兒,又哪裡會坑害他……”說到後面禁不住哭泣了起來。
趙寅年卻不為所動,笑道:“你只說讓蘭姑娘去求山長們好讓你兒子入學,可世人誰不知曉,鶴望書院上敬天下敬地,中敬聖人言,可就是不敬權勢富貴與人情!”
“莫說你兒子只是一尋常學子,蘭姑娘也與書院山長無親無故,便是那王孫公子來考,當今聖上來求,想要入書院也得正正經經地考過試,想靠人情往書院塞人,您這不是高看了蘭姑娘,而是低看了鶴望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