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抱枕抱在胸前,淡淡說:“那衛總想錯了。其實在衛總列出鼴鼠這些特徵之前,我確實有九成把握,操盤手a就是鼴鼠。”
“但是在衛總介紹完鼴鼠的特徵之後,我又不確定了,所以機率從九成下降到七成。”
“是什麼讓你不確定了?”
蘭亭暄朝白色畫板那邊揚起下頜,“最後一條,你說鼴鼠的個人行事風格是多疑。”
“如果這是真的,一個多疑的人,怎麼會輕易地把他努力了這麼久的離岸基金給別人操盤?而且這個人一點金融背景都沒有,只是個軟體架構師。——鼴鼠圖的是什麼?”
衛東言眼底的激賞一閃而過。
他依然神情平靜,一隻手肘擱在沙發上,手掌撐著頭,身體斜坐在沙發上,重重點頭:“蘭小姐說得對。我就知道跟蘭小姐合作才是最正確的。”
蘭亭暄對衛東言的迷湯不感興趣,追問道:“那衛總也覺得這一點違和?”
衛東言“嗯”了一聲,站起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蘭亭暄以前感覺還不強烈,但是現在衛東言一站起來,她突然發現衛東言實在太高大精悍了。
他一走動,本來還算寬敞的客廳立刻顯得逼仄。
空氣被他攪動得如有實質,時刻要兜頭撲下來。
蘭亭暄的防禦姿勢更加明顯了。
衛東言眼角餘光瞥見蘭亭暄那戒備的樣子,停止走動,冷著臉在離蘭亭暄比較遠的地方坐下來,繼續說:“蘭小姐的意思是,如果操盤手a是鼴鼠,以他的謹慎和多疑,他不應該找你父親來操盤。”
“但是我記得鼴鼠跟你父親是多年網友,還跟你父親親自見過面。就這一點,足以證明你父親在鼴鼠心裡,絕對跟別人不一樣。”
蘭亭暄不解:“……跟網友見面就叫絕對不一樣?衛總,您對網路時代是有什麼誤解嗎?”
衛東言緊緊盯著蘭亭暄:“你父親跟鼴鼠在十幾年前就是網友,那時候的網友,跟現在可不一樣。那時候全世界網路都處於發展初期,並沒有現在這麼多的社交媒體讓大家實時溝通接觸。”
蘭亭暄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她出生的時候網路就出現了,在她成長的日子裡,網路發展壯大。
可是十六年前,網路還只是個弟弟。
衛東言又問:“你父親有跟你提過,他是怎麼跟那個網友聯絡的嗎?”
蘭亭暄努力回憶著自己跟父親的最後一面,可是想了好久,也想不起來父親說過有關話題。
她遺憾地搖了搖頭:“我父親還真是沒有提過他是怎麼跟這個網友聯絡的。而且衛總想必也知道,我六歲的時候,我父親就跟我媽離婚了。我媽帶著我再嫁,我不知道我父親的日常生活是什麼,更不知道他是怎麼跟網友聯絡的。”
衛東言想了一下,說:“不管是怎麼聯絡的,但據我們所知,你父親是唯一一個真的跟他見過面的網友。鼴鼠這麼謹慎多疑的人,在網上身份隱藏得這麼好,怎麼會輕易去見網友?”
“反過來說,他能真的跟你父親見面,說明他非常看重你父親這樣一個朋友。從這個角度來說,凡是認準了的事,就要一往無前,又很符合他自負又多疑的行事風格。”
蘭亭暄迷惑了:“那衛總是覺得,這個操盤手a,一定就是鼴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