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螢幕上,衛東言好像剛剛洗過澡,頭髮還沒完全擦乾,在冷白色的燈光下黑得發亮。
額前若隱若現有幾滴水珠,隔著手機螢幕都能散發荷爾蒙的氣息。
蘭亭暄推推自己的大黑框眼鏡,一點都沒有被誘惑,或者被吸引的表現。
衛東言瞥了蘭亭暄一眼,這姑娘可真夠不在乎的,連美顏都沒開,也沒化妝,素面朝天。
她不說話的時候,清冷如冰雕,但卻有種“任是無情也動人”的瀲灩風姿,連大黑框眼鏡都擋不住她那雙眸子裡的璀璨光華。
衛東言把手機固定好,開門見山說:“你父親去了你們公司,你一躍成為你們公司的大名人,你想低調也不行了。”
蘭亭暄不動聲色:“反正低調也沒有給我帶來多大好處,還差點翻車,所以不妨高調一些。”
衛東言用手摸著自己的下頜,沉吟道:“不是不好,但是我事先制定的計劃就要改一改了。”
“……嚴重嗎?麻煩嗎?如果太麻煩,我可以再低調一下。”蘭亭暄最關心的,還是怎樣才能接近她親生父親死亡的真相。
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衛東言搖了搖頭,“不麻煩,仔細想想,這樣其實更好。你站在更高的地方,能夠看到更多以前在下面看不見的地方。就像我上次說的,以你以前的進度,你可能還需要五年才能接觸到真正核心的東西。”
這句話跟蘭宏星說得意思差不多。
蘭亭暄不由對衛東言刮目相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她放鬆下來,閒聊似地隨意問了一句:“衛總今天又去我們那邊了?是見上次那個公司的人?還是又找到新目標了?”
衛東言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上次隨口胡謅說去高新技術園區見一個公司負責人,看來蘭亭暄是記住了。
他眯了眯眼,順水推舟:“……嗯,還是上次那家,總覺得哪裡不對,就多去看看。”
蘭亭暄不是八卦的,如果是喬婭,肯定要打蛇隨棍上,追著問是哪家公司。
蘭亭暄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衛東言鬆了一口氣,繼續說:“現在你的情況不一樣了,他們知道了你的身份背景,不好好利用才怪。”
蘭亭暄還是覺得衛東言有點誇張,以手撐頤,淡淡地說:“……也不可能立竿見影。我爸主要是擔心有人給我穿小鞋,我們倒也沒有想過要用這一層身份得到什麼更好的待遇。”
她所求的,也只是能夠被公平對待而已。
衛東言匪夷所思地看著她,說:“你還真是沈安承的女兒,你跟你的繼父,在這方面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蘭亭暄:“……”
這話說得,她都不知道該贊同,還是該反對。
“你別不信。”衛東言用手指點點桌子,“蘭亭暄,你知不知道,不僅是風投公司,還有那些投行、基金,這種行業,是最講關係和背景的地方。一個好的家世背景,可以讓你有很高的。如果再有點能力,直接起飛。”
蘭亭暄想到王依依,覺得衛東言的話不怎麼有說服力。
衛東言也想到王依依,哼了一聲,說:“我說了,還得有能力。她在金融方面幾乎沒有入門,再好的家世也白搭。再說她那也叫家世?”
“衛總你不要好高騖遠。”蘭亭暄一本正經,“王依依是我們公司首席執行總裁的女兒,如果這你也覺得沒什麼,還有她媽,是梅里特風投的大股東。哦,還有她外公,曾經是梅里特風投的創始人之一,現在依然是梅里特風投的董事會成員。——這還不叫家世?”
衛東言被蘭亭暄一句“好高騖遠”差點整破防。
他的神情瞬間凝滯,眼神冰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