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就好了
長長的睫毛又是一顫,一滴晶瑩的淚珠在蒼白的面容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舞若幽愣了一下,秦陽告訴他回聲睡著的時候,他是高興的。
回聲夜夜不成眠,他看在眼裡。
每晚看著那個孤寂的身影,坐在屋頂整整一宿。瘦弱的身軀緊緊地縮著,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阻隔在外一樣緊緊地抱著自己,他就覺得心痛。
他知道回聲是在想念煊玥,雖然他不說,但是眼底深深的空洞告訴所有人,煊玥就是他的全部。
回聲睡不著,他還是沒有放下。
舞若幽忍著叫醒回聲的衝動,告訴自己回聲只是在做夢,只要他睡著了就好。
手握成了拳,指甲嵌在手心裡,些微的疼。
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成串的淚珠掉落,沾濕了枕著的絲巾。
嘆了口氣,伸出手,拭去臉頰的淚水,&ldo;回聲。&rdo;
還是醒來吧,最起碼醒來的回聲會笑,會怒,唯獨不會哭。
想是自己這輩子也見不得人哭了吧。
夢裡又回到了小時候住的竹屋,白雲悠悠,餘煙裊裊,竹聲蕭蕭。
白色的煙霧慢慢地升高,飄散在空中,帶著兒時熟悉的溫馨。
&ldo;回聲,回來吃飯了!&rdo;清朗的聲音響起。
我驚訝地發現我竟然可以聽見,欣喜若狂的衝上去推門,想要看看屋裡喊我的人是誰?
是師傅?是秦陽?是舞若幽?是商煊玥?還是煊玥?
觸手的門,竟似燒紅的鐵板,灼得我不得不放手。
房子一瞬間燒了起來,我愕然地站在那裡,看著熊熊的烈火迅速地吞噬掉竹屋。
眼前白影閃過,烈火中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白鬍髯髯的師傅,一個是笑得溫柔的煊玥。
我撲上前去救他們,可是我救不了,他們彷彿就在我的眼前,伸出手時,卻發現遠在天涯,我永遠也碰觸不到他們。
師傅也好,煊玥也好,只是笑著看著我,不作聲。
朦朧中有人搖我的肩,我順勢醒來。
一張碩大的笑容,我嚇了一跳,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舞若幽?
我眨巴眨巴眼睛,眨去迷離。
舞若幽對著我嘻嘻笑著,手裡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什麼事?我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不早了,深更半夜的來到這裡難道只是看看我?
舞若幽揉揉我的頭髮,嘆了口氣,回聲你什麼時候才能讓人放心?
我呆愣著,什麼?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擔憂為了什麼?摸摸額頭,似乎沒有發燒。
舞若幽搖了搖頭,溫暖的手指滑過我的臉,臉上濕濕的。
原來我哭了。原來我又讓他們擔心了。
我低垂著頭,深深的歉意堵在嘴邊,可是就是說不出對不起三個字,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抱歉,我不知道該從哪裡道歉。
對不起,讓你們放不下心了。
聽月樓頭接太清,依樓聽月最分明。
摩天咿啞冰輪轉,搗藥叮咚玉杵鳴。
樂奏廣寒聲細細,斧柯丹桂響叮叮。
偶然一陣香風起,吹落嫦娥笑語聲。
坐在屋頂,看著半掩在雲霧中的明月,品著清醇的桂花釀,心,萬分的恬靜。
不知道舞若幽從哪裡搞來了一壇桂花釀,在這個寒冷的季節。
他只是對著我輕輕地笑著,舉起手中的酒杯湊到我的鼻尖,晃了晃,一股甜香沁入心脾。
是上好的桂花釀。
師傅身前貪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