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在平縣的西面,小七早早地過去告知了一聲,洛玉淑身子差,也不至於受到太大波動。
兩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站在門前,看著馬車停了下來,一個好看的公子去掀開了馬車門簾。
金氏和洛瑾下了馬車,兩個孩子跑下臺階,面上俱是微笑,對著幾人行禮。
“睿哥兒,嶠哥兒。”洛瑾上前摸著兩個孩子的腦袋,笑的一臉開心,“都長高了。”
那笑簡直比五月的陽光還要亮眼,直晃得人眼睛發暈。原來沒了心事,去了心中大石,會讓人如此輕快。
紀嶠將一行人引進家裡,紀玄和洛玉淑早已在正屋外等候,一旁的婆子為洛玉淑拿著一件薄披風。
見了面一陣寒暄,前廳自然是男人說話的地方。女人去了後屋。
洛玉淑的臉色依舊蒼白,不時咳嗽兩聲。紀玄怕影響到她的病情,並沒有說她的兄長殺了人,只說犯了事關了起來。
紀玄對洛玉淑很上心,特意交代了所有人,不要在家裡提洛訓的事。
女人坐在一起,無非說些孩子的事,最近的課業,有沒有闖禍?
金氏說想帶著兒子回家去,以前是怕洛訓,才將兒子送來紀家這邊,現在是該領回家了。
說著,自然會聊到洛瑾的事。經過這件事,金氏也想通了,自己留著女兒,還不如就讓她跟了莫恩庭。有人對女兒好,她也放心了,看莫恩庭做得這些,證明人家心裡是在乎女兒的。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找個好男人。
前廳,紀玄自然也是,對侄女兒的事交代了一番。說洛瑾什麼都不懂,以後請莫恩庭多擔待。
眼看著一天就要過去,齊先生上前提醒,要趕路了。一路從金水,又到了周家,現在又在平縣耽擱,到時候回謝家可就晚了。
馬車迎著昏黃的落日,行進在西去的路上。一陣風吹來,路旁的草兒齊齊的倒向一旁。
“二哥,你的衣裳。”洛瑾指著莫恩庭的袍角,“有些破了。”
莫恩庭撈起來,衣衫可能是穿的時日長了,破損了些。“是,我倒沒注意到。剛剛不會被你家人看見了,以為我落魄吧?”
“說的什麼話?”洛瑾翻著自己的包袱,那裡面有針線,“我幫你補補。”
這件衣衫本來也不打算穿進謝家的,但是洛瑾到底一番心意,莫恩庭將袍角遞了過去。自己掀開窗簾,讓外面的光亮進來。
“你都不問我,要去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嗎?”莫恩庭問。
“不是二哥的家嗎?”洛瑾將線穿進針眼兒,“小七說你家裡人很多,規矩也多。”想來和周家差不多吧。
“規矩是很多,不過我都忘了。”莫恩庭看著外面的半輪夕陽,“家裡的人想起來的也沒幾個。”
“要帶些禮物過去嗎?”洛瑾又問,“你家裡有祖母,要我給她繡些什麼嗎?”
“你現在話多了。”莫恩庭看向洛瑾,“是因為去了心事?”
好像是這樣,知道母親和弟弟安好,洛瑾整個人輕鬆了很多。“你說過,讓我多說話的。”
“是。”莫恩庭應道,他遲疑了片刻,“洛瑾,去了謝家,可能有些事你不習慣,忍一忍。”
洛瑾嗯了聲,以前周家也有很多規矩,只要少說話,不亂跑就行。
“你乖乖的樣子,讓人恨不得把你揉碎了。”莫恩庭湊到洛瑾耳邊,小聲道。
“你老是說這麼嚇人的話。”洛瑾的針一歪,走了一個大針腳,忙退了回去。
莫恩庭笑道,“那你最好適應一下,以後還有更嚇人的。只是到時候千萬別哭。”
馬車裡的兩人說說笑笑,外面的齊先生卻是搖頭。若是這位公子真的認了回去,恐怕有些事情沒不會完全照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