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嘆出一口氣,“伍業啊,兒多不愁,這話可不適合在宮中。”
伍業輕聲道:“尋常百姓,多子的,為爭父母寵愛,也一樣計謀百出,此乃天性使然,皇上,不論宮中宮外皆是如此呢。”
“可家族基業哪裡能與國家社稷相提並論?”司徒恆成搖搖頭,也是疲累了,伸手捏一捏眉心道,“備轎。”
知道他要去哪兒,伍業連忙吩咐下去。
裴玉嬌到得侯府的時候,正是辰時,太夫人用完早飯,與馬氏說話,原來自從裴家兩位姑娘嫁出去後,陸續就有人來給裴玉畫提親,短短几日,倒是要把門檻都踩破。
又有發帖子相請的,來來回回,沒個停歇。
太夫人叮囑:“莫看著合適就應允,也還不知是不是衝著大姑爺來。”
那是司徒修了。
馬氏笑道:“水至清則無魚,更何況咱們侯府如今與楚王府脫不了干係,外人也都知,豈會不考量這一層?母親啊,畫兒可是兒媳親女兒,豈不予她好好挑選?”她眼睛一轉,“說起來,好久不曾請沈家,玉嬌出嫁,沈姑娘來添妝,是不是……”
“沈家莫想了,真要有意一早便會親近。”太夫人淡淡道,“上回她們去沈家作客,連二老的面都沒見到,只小輩們來往,便知是有所顧忌,無謂再去打攪,順其自然。”
馬氏有些不甘願:“他們這些人家清高,未必願主動。”
太夫人緩緩抬起眼眸,瞧向馬氏:“你確實是玉畫親孃,肯為她豁出去,我這做祖母的,倒像不願費心了。”
一席話說得馬氏面上發紅,忙道:“兒媳只是可惜,既然母親如此說了,兒媳沒個不認清的道理。”
門口珠簾忽地一晃,有丫環進來稟告,說是裴玉嬌回了。
太夫人怔住,這不才回門呢,怎得又回?馬氏也奇怪,忍不住站起來:“莫非王府出了何事?”
太夫人倒有些擔心。
外面已有清脆的聲音傳來,叫道祖母,只見裴玉嬌穿著身柳綠色裙衫,好像枝頭嫩芽一般,水靈靈的出現在面前。
“呀,真是嬌兒啊。”太夫人道。
裴玉嬌又跟風一般的疾步上去,依到她身邊,小腦袋點著頭:“是啊,祖母,是我,沒想到我回罷?”
“誰想得到?”馬氏問,“怎麼回事?”
“沒什麼,得空就回來啊,我想祖母您。”她笑嘻嘻叫下人們把帶得東西抬過來,“有好些藥材呢,人參虎骨給祖父祖母補補身子,還有衣料,都是宮裡賞得,好些我都叫不出名字,二嬸您拿幾匹去給三妹做衣服!”
馬氏一頭霧水,但見她客氣,跟著笑笑。
太夫人手攬住裴玉嬌的肩膀,瞧著這些貴重東西,心想,莫不是司徒修有求於裴家?可又不像,若是,該等到休沐日一同來才對,饒是她這把年紀也猜不出,問道:“就只是回來看看?王爺不曾說什麼?”
她道:“說準我住兩日,我過幾日還能回來呢!”
她巧笑倩兮,嫁做人婦了,還跟個小姑娘一樣,太夫人忽然有些了悟:“莫不是你想孃家,求著王爺要回來?王爺拗不過你,可是?哎呀,你這孩子!”她手指頭戳在裴玉嬌額頭上,也不知該歡喜還是該憂愁。
歡喜的是,司徒修疼她,願意讓她常回孃家,憂愁的是,這孩子不懂事,哪裡有嫁出去的姑娘總回來的?
長此以往,便再寵,只怕心裡也會不高興,畢竟男主外女主內,男兒天天在外政務纏身,回到家誰不希望有個賢惠的妻子等著呢?樣樣照顧妥當,兩好得一好,才是真的好,太夫人正色道:“就這一回了,過幾日不準再回來,不然莫怪祖母罰你!”
歡天喜地來陪太夫人,沒料到竟然得一句訓斥,裴玉嬌有些蒙,嘴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