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孫子回答,裴孟堅眉頭皺得更緊。
薛家乃三王爺晉王司徒熠的外祖家,這薛公子是他表弟,最愛交朋結友,沒想到,現在手還伸到各大書院去了。
這是為司徒熠培養後盾呢!
“以後不可再去。”裴孟堅嚴厲道,“不然休怪我嚴懲!”
“是。”兄弟兩個雖然覺得奇怪,只是打個馬球玩玩,祖父竟然動怒,但也都恭敬的聽從。
小輩們從上房出來,裴應鴻從袖子裡拿出個玉兔兒給裴玉嬌:“嬌妹妹,送你的。”
雖然在姑娘中,裴玉嬌最大,但裴應鴻卻是比裴玉嬌大了三個月。
那是她唯一的堂哥哥。
見到小兔兒,裴玉嬌高興壞了,因為上輩子她指認裴玉畫那事兒,惹得裴應鴻動怒,因他不信親妹妹那麼壞,後來與裴玉嬌形同陌路。她激動的在袖子裡一陣摸索,掏出塊桃酥餅遞給他:“給你吃,我從明光寺帶回來的。”
他們這種捐獻了大量香火的香客,寺廟當然會準備點心。
看她眼睛忽閃忽閃的,好像天空的星子,裴應鴻噗嗤一聲笑了,他這堂妹啊,真是隨時隨地都能從身上摸出吃食。
他接過來咬了一口,摸摸她腦袋:“挺好吃的,這兔兒你收好了,特別像你,還有,別讓玉畫知道,不然非得纏著我也買一個。”
比起自己任性的親妹妹,裴應鴻更喜歡單純的堂妹。
裴玉嬌點點頭,拿著玉兔兒歡歡喜喜得回去了。
過得幾日,照著二老意思,馬氏給周家發了請帖。
一大清早,裴玉嬌就起來了,竹苓跟澤蘭給她打扮一番,去了上房那兒。
老侯爺,太夫人正與周家夫人寒暄。
曹國公府,二老陸續去世,如今是周老爺當家,他也是獨子,換句話說,周夫人便是曹國公府的唯一主母了,很多事都是由她來決定的,此番裴家相請,她心知肚明,必是因為結親的事情。
然,現在局勢不同,結果當然也不同。
眼見周夫人客氣,二老也有些明白了。
太夫人微怒,淡淡笑道:“可惜你婆婆去得早,我現今想起她,都心痛!咱們兩家幾十年交情,當年老公爺與侯爺在大同並肩抵禦外夷,戰場情深,不亞於同胞兄弟。皇上賞賜下來,一家一方玉如意,都是成對的。”
她指指檀木答案:“現還在上頭擺著。”
周老爺不免羞愧:“您說得對,咱們兩家情意長……”
周夫人輕咳一聲:“太夫人您委實念舊,與婆婆一樣,故而裴家有事,公公婆婆都鼎力相助。”
是在提十年前的舊情。
太夫人眉頭一挑,周夫人的意思,周家並不欠裴家。
二人綿裡藏針,裴玉英已經聽出意思,心只往下沉,原來不止周繹變心,周夫人也不贊同這門親事,既如此,還有什麼好說?她冷著臉,看都沒有看對面的周繹一眼,周繹卻著急,恨不得上去與她說話。
此情此景落在眼裡,裴玉畫原是聰明人,暗暗一笑,果真她猜得沒錯,周家是嫌棄裴玉英了。
但轉念一想,這也不是那麼好的事情。
嫌棄裴玉英,定然也一樣嫌棄她,他們裴家姑娘,在京都就這麼沒有地位了?
她眉頭皺起來。
唯獨裴玉嬌累得慌,歪著頭,一會兒聽太夫人說話,一會兒聽周夫人說話,琢磨其中的意思,可奈何他們說話隱晦,竟是模模糊糊,不得其意,但有一點,她看出來了,周夫人此番來,沒有誇妹妹!
要是以前,她總是會看著妹妹笑的,妹妹也會露出羞澀的笑容。
現在,氣氛好冷。
長輩們有話說,太夫人命小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