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眼看著天就熱了起來。
蔚茵身上奇怪的反應已經消失,不會胸悶噁心,也不再犯懶,只是飯量變大,小腹已經隆起一些,有時候能輕微試到裡面在動,很輕,像是小魚在吐泡泡。
最開始,傅元承總擔心她不要這個孩子,她的確也想過,但終究狠不下心。
有時候私下就會和蔚書蓮見見面,也得知年底陳清清會和喬晉定親;而蔚渝讀書已經能跟上,先生時常會誇讚;陳正誼還在西北,這是蔚書蓮最擔心的,天天記掛。
蔚茵也勸說幾句,表哥做事有分寸。
眼看廖家的事情幾乎塵埃落定,越往下挖越是可怕,西北那些事自是不必提,什麼傾吞農田、勾結外邦、暗中培養死侍……就說京裡吧,居然和原本的慶德侯也有關係,整個朝廷一半的官員在查辦廖家的案子。
廖陌珠受不住煎熬,供出了當日火燒清瑩宮一事,但是稱對太后只是失手。自然,罪名也不會輕。
玉意被龐稷救了出來,人憔悴的不行,鬢間隱隱有了白髮。
蔚茵不忍,便把人接來自己身邊。。
時節正好,各種蔬果下來,街上的小吃也多了起來。她有時會出來轉一下,活動活動。
玉意總是小心,為人戴上幕籬,左右安排家丁跟著。
這一日,就在前街的茶肆裡坐著,從視窗能夠看見永安河。
“娘子現在還看不出來胖,臉仍是原來的樣子。”玉意端上一盤櫻桃,個個晶瑩剔透,紅瑪瑙一樣。
蔚茵習慣的摸上肚子,笑了笑:“以後,姑姑幫著多照顧這孩子。”
這話說的有些不太明白,玉意點點頭,想著是否蔚茵還是會走?確實,傅元承做了許多,但是人還是留不住,那也沒辦法。
“宮裡也有櫻桃,在廢宮後面,”玉意說著,“不過沒人去摘著吃,都不敢。”
蔚茵明白,宮裡的東西不能亂吃,就是那櫻桃樹下,還不知埋了多少白骨。
“這櫻桃不錯,那裡買的?”她咬了一顆,又軟又甜。
“在前面,一個老人家。”玉意回道,“娘子想要,我便過去買一些。”
蔚茵點頭:“多買一些,晚上姑母過來讓她捎回去一些。”
玉意見店裡沒有人,就出去買櫻桃。
天色下黑,街上行人不多,不遠處賣櫻桃的老漢還在,玉意吩咐家丁過去,給了人一些銀子。說全部買下,籃子一併帶回,省了倒來倒去。
吩咐完,她自己走回茶肆,剛踏進門頭上一記悶疼,眼見一黑癱倒在地上。
蔚茵被人捂住嘴巴,那巾帕上濃濃的藥味兒燻得她頭越來越重。
“唔唔……”她雙手狠狠抓著那隻手,身後人疼得哼出聲。
她識得這個聲音,是穆明詹。
傅元承過來的時候,見到……
傅元承過來的時候, 見到滿臉是血的玉意被從茶肆裡抬出來,整條街道沒有驚動,還是原來的樣子, 歸家人不曾停下腳步。
茶肆裡, 水碗倒了灑了一桌子水,地上散落著一顆顆櫻桃。
他臉色陰沉, 手指從桌上撿起一顆, 指尖用力, 那小果子在他指間碎裂,汁水流下。
眼看天黑下來, 城門很快就會關閉。
想來對方也是這麼想, 挑了這個時候, 可以藉著夜色掩護,趕上關閉城門又可以拖延一番。
如此,傅元承斷定人是被帶著出了城。已經很小心把她藏在這邊,那些人是怎麼發現的?
陳家?安明?
“穆明詹?”他齒間發冷,像要將這個名字磨碎。
這種情況下不能大張旗鼓去追, 廖家那邊始終要顧忌,防止他們再從中插手。傅元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