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託人送來給太夫人保平安?蔚茵希望是後一種,能逃出去就不要再回來。
玉意走過來, 往她身上搭了一件衫子。
“夜裡涼,娘子注意些。”她看了看蔚茵臉色,探身過去收起一扇窗,“青蘭怎的沒在?”
蔚茵緊了緊衫子:“當是吃了涼東西,肚子不舒服,我讓她下去休息了。”
玉意站直,面上依舊沒有表情:“她是奴婢,娘子不該慣著。”
說著,引著蔚茵到了屋裡椅上坐下。
蔚茵輕身落座,抬頭看眼玉意。這位姑姑不管何時,總是收拾的一絲不苟,衣裳得體,舉止端莊。
“姑姑也認為我會跑嗎?”她垂下眼睫,雙手疊著搭在腿上,“我知道,年節那日,是姑姑撤走了別院後門的家僕。”
玉意看她一眼,遞了杯溫茶過去:“有些事情娘子試過後才會知道,不容易的。”
蔚茵雙手捧著茶盞,指尖點著杯沿。是的,其實玉意說的沒錯,試過才知道。所以,她現在知道一味地躲避逃走沒有用,她沒有身份符牌走不遠。
說到底,還是得讓傅元承主動放棄。
“娘子知道這次還有誰來了?”玉意岔開話題。
蔚茵抬頭看她。對於誰來耕耤禮她沒有興趣,說是讓她出來踏青,可傅元承還不是把她關在房中?
玉意笑笑,語氣輕和:“姚太妃,太上皇帶了她一起。”
姚懷玉,一個同樣被世人罵之為妖妃的女人。
蔚茵忽而跟著笑起來:“姑姑故意笑我?”
這對傅家父子也是有意思,來這種祭禮上還帶著她們,做實了她們惑君媚主之名,生怕是被人罵的不夠。
所以也有些感激,這種日子裡玉意對她的開解和陪伴。
春夜清冷,天上不知何時飄下雨絲,蔚茵畏寒,乾脆鑽進床上的被子中。
一直到半夜,雨勢不減,像要將一切澆個透徹,桌角上的燻爐冷卻,空氣中殘存幾縷香絲。
傅元承從外回來,徑直進了臥房,第一眼就見到了縮在床上的身影。身上披了一間淡色外衫,一頭柔順的發披散而下,髮尾落在軟墊上。
他嘴角冰冷消融一些。不管怎樣,他現在有她了。
然後,床上的人動了下,眼睛迷濛著一條縫,嗓音微啞:“回來了?”
簡單的三個字似乎包含了許多。像是最自然的詢問,又帶著一些些的關切。
傅元承是這樣以為,走過去揉揉她的頭:“嗯,回來了。”
蔚茵從榻上下來,順手指著桌上一方茶盞:“範嶺給陛下送來的。”
傅元承垂眸,隨後掃了她一眼:“何物?”
“蜜水。”蔚茵送出兩個字,別的也不解釋。
瓷盞中的蜜水清澈,淡淡的琥珀色,這樣近能聞到清淺的花香。
“應該還溫著吧?”蔚茵又道,看起來是忘記放了多少時候。
傅元承單手撈起,指尖觸到微涼的瓷盞:“是,還溫著的。”
說完,將涼透的蜜水喝下。
“陛下不怕我下毒?”蔚茵問,仰臉露出一截優美細弱的脖頸,眸中一點純淨。
“怕,但朕知道你手裡沒有。”傅元承看看手中瓷盞,不置可否。身為天子,不能隨意吃旁人送上的東西,不管是誰。
可這是她給他留的。
“哦,陛下說得對。”蔚茵嘆聲氣,重新裹進了被子中。
“起來。”傅元承一把扯了她的被子,下一瞬就見她鼓起雙腮瞪她,像一條金魚,“還敢瞪眼?”
他手指捏上她圓鼓鼓的腮幫,洩了她的氣,好笑的看她清淡臉龐有了生氣。
“跟朕出去走走。”他兀自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