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招招手換來小太監:“出去同予總管說,讓人先回去。”
小太監應下,趕緊往宮門外跑去。
內殿昏暗,暖香裊繞,重重帷幕深垂,靜靜壓上兩雙鞋履。
傅元承抱著蔚茵坐在自己腿上,手攬著她發抖的肩頭。
蔚茵無力的靠著他,不適讓她忍不住蹙起秀眉,額上消卻的汗珠重新沁了出來,黏著她的髮絲繼續貼在臉頰。
“茵娘,朕會一直對你好。”他的指肚揩著她的眼角,沾去那點溼潤。
她一聲不吭,一動不動,除了細微的呼吸,再沒有別的動靜。這樣的她讓他心中一慌,抱得更緊。
“這樣好不好,”他的臉貼上她濡溼的額頭,聲音啞而輕,“春分那日,朕帶你去城外,春分需祭日,有耕耤禮,你也出去看看踏青。”
蔚茵垂下眼瞼,指尖微微發顫,好似在聽,又好似沒聽。
“朕走了,你休息罷。”傅元承將她放下,為她搭上被子。
蔚茵往床裡挪了挪,躲開他的手,身子勾起蜷成一團,壓在喉嚨的哭泣溢位一聲。
她臉朝裡,貝齒咬著唇瓣,眼圈通紅髮腫,眼中閃過茫然。
傅元承收拾好,走出內殿。宮人連忙上前為他整理,他身姿高挑,雙臂一展,寬肩窄腰。
範嶺往內殿看了眼,可算放下心來:“壽恩宮予總管兩個時辰前來過,說是太后病倒。”
“病?”傅元承面無表情,“傳御醫去吧。”
“自然去過了。”範嶺看看他,奴才不敢教主子做事,只道,“聽說這次來得厲害,一宿了。”
傅元承看了人一眼,隨後大步往外走,卻說起另一件事:“人來了嗎?”
“哦,”範嶺趕緊點頭,“只等天亮,就讓她進來清瑩宮。”
宮人撐著一把大傘舉高,為傅元承遮著落雨,他回頭看了眼安靜的宮殿,嘴角盡是滿足。
早朝過後,雨停了。
傅元承沿著遊廊往壽恩宮的方向,身旁龐稷說著南城校場準備的比賽,以及平西軍和御林軍之間的人數設定。
他聽著,不以為意。不過是廖懷整些噱頭罷了,平西軍若是勝了,正好有藉口掉些人馬回京城,打著守護京城的旗號。
這人的野心啊,有時候似乎太明顯。
“可以,全照平西候說的做。”傅元承單手背後,順手摺了枝春梅拈在指尖。
龐稷疑惑,可他是個直腸子,不會拐彎抹角:“摔角,騎射這些分明是平西軍擅長,陛下如何不加一些別的比賽?”
說實話,御林軍中一部分是世家子弟,另一些也是官宦人家的兒子。這和平西軍那種專門作戰的軍人,對比實在明顯不過。
傅元承知道龐稷的心思,笑了笑:“且看吧,勝負屬誰。”
龐稷看出傅元承心情似乎不錯,應當說是很好。以往人可是冷淡著一張臉,恨不得說話只用一個字,現在會笑了。
遂轉身看著範嶺,想得到一個指點,後者只對他笑著擺手,示意後面再說。
龐稷搖搖頭,轉身看見更不可思議的一幕,瞪大雙眼。他看見傅元承走到梅樹下,輕折下最盛的花枝。
“統領先請回,太后昨夜病了,陛下還得去壽恩宮。”說完,範嶺邁著步子去了傅元承身後。
傅元承瞧著手中花枝,轉身交到範嶺手中:“給她送過去。”
。
蔚茵根本睡不著,這床上的每一處都留有他的味道,讓她不得安寧想要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