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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臉劃破了。”
價值百萬的跑車儘管變形也依舊大致保持了原來形狀,藉著車窗外燦爛千陽,他能清楚看見唐的臉上有一道持續滴血的傷痕,自秀麗的眉骨劃下左臉,幾乎能看見額上的骨頭,唐輕描淡寫。
“不是因為你,按住你之前就被劃了。”
騙鬼吧。
以唐的身手,原本就可以在翻車時跳出去,更不必說避開滾落時突然襲來的銳器。
為什麼……
就算愛意值有五顆星,明明恨意也有五顆星啊,為什麼那一瞬間,這個人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生命?
“小燈,沒事的,”唐琥珀色的眸裡浮出笑意:“你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突然愛上我了,再騙我一次我會心碎到死的……”大概是朝燈的臉色實在難看,唐突然道:“我以前經歷的比現在恐怖多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叫白鳥嗎?”
“為什麼?”
朝燈悶裡悶氣。
“因為我從來挨不了子彈,而且速度非常快,”他說著,似乎想要牽起唇角,臉上的劃痕卻令唐無聲地皺了皺眉:“有人做過統計,西西里島上速度最快的是種白色的小鳥,它沒有名字,卻能逃過獵人每一次射擊,從槍林彈雨中殺出一條血路。”
“那就叫唐鳥啦,不謝。”
“……你想的話,我會買通國家自然局,讓他們給它取這個名字。”
唐有些無奈,眼睛卻不禁亮了亮,即使是無關緊要的玩笑,朝燈也很久沒對他表現出類似的親近,他還想說什麼,車內的滴滴聲卻令他臉色一變。
幾秒過後,唐再次平靜下來。
“小燈,你那邊門是開的,對吧?”見他應聲,唐又道:“能不能出去?”
朝燈目測了一下自己的身形和略微扭曲的車門:“可以。”
“那你先下去,一定不要讓車身移動,下去後儘可能跑遠一點。”不等朝燈詢問,唐道:“車裡被人裝了炸彈,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水銀炸彈,威力很強、而且脆弱,稍微動一下就會爆炸。”
“……那你呢?”
唐自然地岔開話題:“家族裡有內鬼,有人知道我會在今天出門,他可能在我會用的車子上都裝了炸彈,並且派人伏擊我,那些殺手都是幌子,在翻車以後,他知道我會按下求救器,求救器就是引發炸彈的開關。”
朝燈蹙眉:“誰會這麼做?”
誰都會這麼做。
他是最年輕的教父、被放逐過的帝王,他坐上這個位置太快也太容易,任誰都會嫉妒他的才能、地位、享譽整個歐洲的名望,人心最為堅不可摧,也最易為外因移轉。
“太多了,我腦子裡至少有十個名——”
“等等!不管這個,我走了你怎麼辦?”朝燈自認識以來頭一次打斷他的話:“你那邊被堵死了,動的話就會爆炸,我走了你怎麼辦?”
“你走了我能自己爬出來,”唐的嗓音裡透著不容置疑的沉穩:“很簡單,但你在這兒會影響我。”
“可是——”
“小燈,我沒那麼偉大,如果要死我永遠會拉著你一起,”他笑起來,不顧還在淌血的傷口,霸道又任性的模樣就像個開朗大男孩:“就算我臉上留疤你也是我的,活著才能佔有你,我捨不得死。”
[總統,我……]
[出去吧,]系統平瀾無波:[他沒騙你。]
見朝燈小心翼翼爬出了車內,繞到自己這邊的車窗外,唐忽然垂下眸,微笑道。
“二少爺,老教父曾經告誡我——”
“‘總有一天,當你回顧你走過的路,你會發現在那之上,空無一物。’”唐頓了頓:“我當時不懂,遇見你後才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