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在這兒?”賀勘看著官道上的隊伍,淡淡問道。
“是大人,他正好經過這邊,”興安頗為小心的往賀勘臉上瞅了瞅,接著道,“已經在這邊等了一會兒。”
這邊話音剛落,就見著官道上走來一箇中年男人,身著暗褐色的官府,頭戴官帽,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手一抬,制止了想要跟上的手下。
見狀,孟元元往前一步,去接自己的阮,剛抱到懷裡,那男人已經到了幾步之外。
“你倒是好興致,領著個女子游山玩水。”男人昂首挺胸,直視著賀勘,似有似無的輕哼一聲。
賀勘手中仍提著包袱,聞言面上無甚表情:“您回來了?她是元娘,我們並不是遊山玩水。”
他的語調清清淡淡,面對長輩,字字都是妥帖的,可偏偏就是讓人聽不出多少敬重。
“怎麼,這就是見到老子的態度?”男人臉色一沉,下頜上稀疏的
() 鬍鬚隨著動了動。
聽到這兒,孟元元也就明白,這名中年男人是賀勘的父親,賀良弼。難怪方才興安喊對方大人。
她輕巧的移開兩步,不好突兀的抱著阮走開,便與著興安站去一旁。
興安見孟元元過來,小小叫了聲少夫人。
賀良弼瞅了眼走開的女子,沒有多少在意,重新看著面前的兒子:“說,讓你去找我,為何不去?白白讓兩個叔伯等你?”
“大雪,困在清荷觀了。”賀勘回了聲,幾個字算是他的解釋。
聽到清荷觀三個字,賀良弼不禁抬頭往山上看,眉頭皺了起來:“她可還好?”
賀勘眸中一冷,薄唇微啟:“大人想知道,自己上山去看。”
此時的空氣像是被凍住,一旁的興安不禁縮了下脖子,頭垂得更低。
那邊,賀家的兩父子相對而站,之間門縈繞著怪異的氣氛。
賀勘無所謂的話語,顯然讓賀良弼惱火:“就這麼跟我說話,逆子。回來一年了,還沒懂得規矩?”
“大人既看不上,何必讓我回來?”賀勘淡淡問,語氣無波無瀾。
既接他回來,那必然就是賀家需要他。他心中很是明白這個道理。
“你……”賀良弼氣得說不出話。
他的子女眾多,就沒見過哪個敢對他這樣無理。可是也沒有辦法,眼前的這個長子,是家裡老太爺和另幾個長輩看好的,連他這個父親也動不得。
周圍也不少人,有意或者無意往這邊看著。
賀良弼斂了斂面色,雙手往身後一背:“我還有公務,不便久留,把這些信給你祖父捎回去。”
說著,示意一眼跟隨自己的僕從,後者恭謹上前,雙手遞上。
賀勘垂眸看了眼,輕一抬手拿過,也不多問。
見他如此,賀良弼也沒什麼好臉色:“還有一車東西,一同帶回去。”
說完這些,人就轉身離開,往官道上的馬車走去。
沒一會兒,那隊人馬沿著官道往東前行,與洛州府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賀勘隨之也離開,手裡一沓信封往興安手中一塞,自己往馬車方向走去,手裡提著裝有紅豆餅的包袱。
興安見人走開,小小的舒了口氣,低垂的臉終於敢抬起來:“虧著沒吵起來,嚇死我了。”
一旁,孟元元當真見著興安額上冒出細汗,正抬起袖子擦著。適才那一幕,她也看了個□□,賀家父子看起來關係並不好。
心中的那個疑問再次冒出,賀家這樣的門第,為何會讓嫡長孫流落在外?而賀勘顯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為何不回來,而是留在紅河縣的普通人家?
當然,這些只是隨意的想想。那些事與她無關,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