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在這邊也站了半天,看著各式的人物粉墨登場,就因著那一點點的產業。
“二郎,”她喚了面前的男人一聲,像當初剛成親時那般,“有件事與你
說。”
兩人站在一邊,供案旁一片混亂,秦升被拉扯著扶起來,半躺半坐在椅子上。
賀勘左手扶上孟元元的肩頭,帶著她到了牆邊。這裡稍顯陰暗,斑駁的牆面已經有些年歲。
“怎麼了?”他問。
孟元元微垂下臉頰,捲翹的睫遮住了清亮的瞳仁:“趁此時,你我和離罷。”
那邊還在吵鬧,嘰哩哇啦的沒完沒了。
賀勘徹底怔住,落在女子肩頭的手似乎也被凍住,久久未有動彈,只是一對兒長眉漸漸收緊,眼中的柔和點點退卻。
“你在說什麼?”他問。
孟元元面色依舊,只是深藏的眸中仍是生出些許的情緒:“和離,你我皆可趁此脫離秦家。”
徹底脫離。她可以不用再揹著秦家婦的名,而他亦可名正言順守住那份屬於秦淑慧的產業。
“你不用聽他們胡言,你沒有錯,我知道。”賀勘雙手把上孟元元的兩側肩頭,不覺手指用力,“我也會讓全紅河縣知道。”
她這麼聰慧,一定能看出來不是嗎?他做的這些,不僅是養父母的家產,還有她。
孟元元眉心微蹙,雙肩忍不住縮起:“可我未曾在意過那些胡言。公子該知道,與我和離,便會真正與秦家斷清。”
而秦家人也再不能指責她。她與他早就說過的。
“你,”賀勘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見著微微顫顫的眼睫,“跟我回紅河縣,就是為這個嗎?”
趁著他的手鬆力,孟元元扭了下腰身退了出來:“我回去了,公子與叔伯們說出這事就好。”
說著,她後退兩步,在賀勘複雜的眼神中轉身,又在一片混亂中翩然而去,輕柔淡然,無論這邊如何的紛雜與混亂,都從未沾染到她一分。
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黑夜裡。
孟元元獨自走過石橋,橋底流水嘩啦啦流淌,身後仍能聽見祠堂中的混亂。
想起方才那些,她心中暗暗吃驚,才回來一日多罷了,賀勘竟是把所有事情裡外摸清,輕而易舉的攪亂了秦家。他這個人看似淡漠冷清,其實深知人心。
或許是十年前,親生父母的放棄,讓他養就成如今的性情。
至於方才她與他提的和離,始終還是兩人間最好的結局。
對面橋頭,興安帶著幾個人等在那兒,仔細聽著祠堂那邊的動靜。見著孟元元從橋上過來,趕緊迎上前問那邊情況。
孟元元與人簡單兩句後,回了秦家。
既然話都說出來,她覺得兩人同住一屋簷下實在不妥,想著去小姑房中好歹對付一宿。
如此,便進了西廂,走去床邊,彎腰卷著自己的被子,想先送去西耳房。
這時,耳邊聽見院門一聲響,像是被人大力推開。孟元元以為是毛躁的興安,也沒在意,繼續卷著被子。
下一瞬,腳步聲直接進到西廂來,還不待她回頭,就被一隻手攥上手腕,旋即整個人被從床邊扯開,不受控制的隨著來人的力道帶了過去。
後背靠在床邊的牆上,她被人抵在那兒動彈不得,也就看清了面前男人生氣的臉:“公子?”
“適才不是喊我二郎嗎?”賀勘傷還沒好的右臂箍著女子細腰,控著她在這一處牆角,左手抓著她的手腕壓在牆上,有些咬牙切齒道,“孟元元,你給我聽著,不會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