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根處的婚戒閃了閃,那微弱的光照入尤唸的心底迅速燃起火焰, 尤念懂了,她被子一拉紅著臉轉身,悶悶的嘟囔道:“你笑什麼笑啊。”
有那麼好笑嗎?
尤念鬱悶的想:裴然這人實在太壞了,真真是哪哪兒都壞就連笑起來都不像什麼好東西。
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他剛才無聲低笑的樣子,尤唸的嘴角不自覺就上揚了。
欸,看得她……都想跟著笑了。
這人果然壞透了,一點兒也不安好心。
……
尤念這場病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些天裴然每天都會來看她,經過那一天的相處,兩人再也無法恢復敵對關係。
話已經說得很開了,兩人之間的有些誤會根本就不是誤會,醒來後尤念仍舊很清晰記得生病時裴然對她說的那些話,倘若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翻到的那些合同書思路就要重新去想。
“裴然,那些合同書……”有些話一旦問出口,那麼接二連三的疑問就都藏不住了。
婚後兩年,兩人除了最開始的幾月相處和諧,其餘時間都是矛盾與冷戰。
尤念沉默又總愛妥協,而她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又是裴然最看不慣的,一個不說,一個不解釋,再加上還有人從中挑唆,於是兩人的隔閡越來越大,等到裴然察覺到問題的時候,很多事情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那些合同書,都是真的。”裴然幫她接完了那句話。
前幾天尤念生病,很多事情他都不方便說,今天他不單單是來看她的,還把尤念當初看到的那些合同書帶來了。
與上次不同,這次他帶來的是完整的合同。
“當時你發現這些合同的時候,我氣你又和裴楚見面,同時也知道你聽不進去我的話,所以對此我沒也沒什麼解釋,然而等我想要解釋的時候,已經晚了。”
裴然將那些合同一張張擺在尤念面前,在看到某一張的時候,他抬眸對尤念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當我開車追出去發現你已經出車禍的時候,我有多慌。”
他長這麼大以來,還從不知道手指哆嗦是個什麼感覺,當時卻是知道了。
裴然當時追著救護車跑時是發了狠的,他想如果尤念不死,等她醒來之後他一定要給她一個狠狠地懲罰。
既然她這麼愛逃跑,那他就把她的腿腳敲斷,把她丟回那座讓她肯對他求饒的小島上,直接把她鎖上一輩子,可是真正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有些話,他想解釋,卻再也沒機會說了。
不過還好,如今機會又來了。
這幾份合同書都很厚,尤其是關於離婚後財產轉讓的部分,裴然對此卻只是輕飄飄瞥了一眼。
他手中還握著最後一張白紙,也不知上面寫了什麼,他的視線落在上面久久不放,尤念覺得奇怪,望過去時就看到白紙背面沾染著星星點點的暗紅,像是乾涸很久的血跡。
不知怎的,看著裴然手中的那張白紙,尤念生出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就好像……她很早很早之前有看過這張紙。
“念念,你知道為什麼在你恢復記憶後,你多次提到那些合同書,我只是單薄說著誤會卻從不肯辯解一句嗎?”
裴然握著那張紙的力道一點點加重,嘴角微微一彎,他緩慢的將那張紙放在尤念眼前,一字一句道:“因為我對你所有的解釋,都要建立在你相信我是愛你的前提上。”
從很早之前,裴然就以自己下了一個局,他是以自己愛尤唸的名義與周貝才談成了這些合同,就在周貝才第一次自殺未遂後。
那年大雪,滿地的雪白不染塵埃,而裴然見到尤唸的時候,卻感覺她的臉色比這雪地還要白,還要冷。
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