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成蔭,穿過蜿蜒的石子小路,阿善看到一群穿著校服的少女抱著課本嘻嘻哈哈從她面前走過。
齊劉海的少女不知道對身旁的短髮少女說了什麼,話還沒說完就笑著逃跑,她邊跑還要邊回頭躲避身後追打她的短髮少女,於是一個不小心,與拐角處突然出現的男生撞在了一起。
“啊,是清瑜學長!”
場景變得越來越清晰,阿善終於看清了齊劉海的校服少女,那正是她自己。
扭頭往她的身旁看去,被撞到的男生身形挺拔校服白淨,他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課本,站直身子對阿善好脾氣的笑了笑,眉眼清雋鼻樑很挺,這張臉……和玉清好像。
玉清?
不對,她見到的不是清瑜學長嗎?
阿善忽然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還被玉清揹著,剛才她無意識喚出的‘清瑜’二字玉清剛好聽到,只不過風雪太大他聽得不是太真切。
感覺阿善是在喊他,所以他輕輕回道:“夫人在堅持一下,咱們已經到彩霞口了。”
他們的確已經到彩霞口了,與修墨領出去的侍衛擦肩而過,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此時彩霞口客棧中坐著什麼人。
彩霞口客棧的燈籠被刮滅後,柳三娘又出來重新點亮,在昏暗的燭火下,她很快就發現前方小路上出現了一隊人,“來了來了!”
柳三娘激動的喚了幾聲,她左右尋找著傘想要出去迎一迎她們,然而就在她找到傘推開客棧的木門時,玉清一隊人也走到了客棧前的巨石處。
風雪交雜,當他們的身形越來越清晰時,柳三娘嘴邊的笑容也越來越淡,在確定玉清是揹著阿善回來的時候,她抽了口涼氣下意識往廳堂內看了一眼。彼時容羨聽到聲音也正向門外望,他眯了眯眼睛被面具擋住的面容看不出表情。
“玉清……”
柳三娘張了張嘴正要提醒,毫無所覺的玉清就迅速踏入了木門內,吹了這麼久的寒風,他現在極為擔心阿善的身體,所以他邊走邊吩咐柳三娘:“速去準備熱水新衣,小夫人右腳傷勢加重,麻煩您幫她……”
到嘴的話忽然頓住,阿善迷迷糊糊中只覺得玉清的身形一僵,“怎麼了?”
她小聲詢問時,縮在外披中還沒有抬頭,直到她聽到玉清乾澀吐出‘主子’二字,放下她忽然跪在了地上。
……
當容羨扯著阿善往樓上走時,修墨得到訊息剛剛領人回來。
廳堂內玉清跪的筆直,踏入室內後他身上的落雪開始融化,浸溼了大片衣服。
“等等,疼……”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她就被容羨大力扯了一下,本就無法行走的右腳因這一下痛的揪心,她淚眼汪汪的撲倒在木階上,是真疼的快哭了。
“我……”
“小夫人採藥時腳傷復發無法行走,是屬下提議揹她回來的。”
阿善還未出口的話直接被玉清打斷,他抬眸目光復雜的看向木階上的人,忽然低下頭重重磕了一下,“屬下有罪甘願受罰,只求……”
“求什麼?”容羨居高臨下看著廳內跪著的人,黑色的面具森然冰冷。
低眸看向仍趴伏在臺階上的阿善,他覺得她身上那件披風礙眼極了,於是傾身毫不留情的扯落。寬大的衣服悠悠飄向下方,正巧落在玉清面前。
“我在問你,你要求什麼。”
玉清喉嚨滾了滾,他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地板,不再抬頭看一眼。“只求主子饒小夫人一命,她並無犯錯,而且腳上的傷需要儘快處理。”
“玉清!”修墨皺了皺眉,低聲呵斥他一聲。
如今他自身都難保,怎麼還敢在主子面前替別人求情,真是不想要命了。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在這種詭異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