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故的等在門外,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或許,在那晚周長餘說玉清出事的時候,容羨就已經看出了阿善的心思。他不說,不代表他會允許阿善的心思蔓延。
玩弄人心最高的手段,是不需要操控者親自出手,他所掌控的人就已經因他潰不成軍。
容羨不在意阿善,他甚至都不擔心阿善會威脅到他,因為阿善看不懂的事情容羨一眼就看的明白,他完全相信玉清會忠於主人,而阿善被小女孩兒的暗戀矇蔽了理智,她根本就想不到,她暗戀的背後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也更不知道,她所謂的喜歡會毀了多少人。
“你……會傷害他嗎?”一覺醒來,阿善收斂了所有的幼稚。
曾經很多人對她說過,失戀會教會人成長,阿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失戀了,她只是發現自己再回想起之前的暗戀與計劃,覺得自己幼稚可笑到極點。
她身處這個時空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裡和她曾經生活的地方不一樣,就算她擺脫了南安王世子妃的身份,就憑著前南安王世子妃的身份就足夠要玉清退讓,更不要說世人的眼光、容羨的阻礙。
她考慮了很多,卻唯獨沒有站在玉清的角度考慮絲毫。
所以說喜歡有什麼用呢?
若是一個人先有了忠後有了情,那麼當阿善嫁給容羨的那日,就註定了她與玉清的陌路。更何況,現在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玉清喜不喜歡她。
房間忽然亮了。
不知何時容羨點燃了屋內的燭火,他站在燭臺架下,暖暖的火光映在他的白衣上鍍了層暖意,他背對著阿善,輕描淡寫吐出兩個字:“不會。”
他是說他不會傷害玉清。
不等阿善鬆口氣,容羨就轉過身面向阿善,弧度好看的薄唇蕩起一抹弧度,背對燭火後,他長睫掩瞳遮下一片陰影,“若是有日他對你動了情,或是之後你對他的心思依舊不滅,那我可不能保證今日的話還算不算數了。”
“顧善善,你要記好自己的身份。”
“有時候你可以利用你的身份救人,也能因為自己的身份不經意毀了別人。”
但無論你選擇是救人還是毀人,都不應該忘記,是誰賜予你的這些權利。
阿善懂了容羨的話外之意,她平靜的與他對視,輕輕開口:“……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自己終究無法融入這個時空,更受不得這如同囚籠舉步艱難的南安王府。
天氣說變就變,第二日就下起了小雨。
忽然安穩下來的阿善在雨天閉門未出,她趴在窗邊看著屋外的落雨,妙月猶豫了好久上前詢問:“世子妃還要去看玉清嗎?”
南宮復走後,玉清是由阿善接手照顧的,如今她說不去就不去也不知玉清那邊是什麼情況,妙月之所以會問,是擔心玉清那邊無人照顧。
“不去了。”很久沒說話的阿善嗓音發澀,她伸出胳膊用手掌接了些雨水,懶懶散散的看著沒什麼精神。
妙月不太放心,她還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阿善也沒理會她,她背過身傾聽著外面的雨聲,久違的寧靜襲來,阿善的思緒晃晃悠悠回到了佛岐山上。
沒穿書之前,其實她是個很活潑愛鬧的姑娘,她靜不下心,也懶得思考人與人之間的複雜感情,沒心沒肺又自由自在。可是誰又能想到呢?
穿書後,她有無數的日日夜夜都是傾聽著這樣的雨聲度日,她在雨中變得安靜,她也在安靜中被迫思考。
也正是因為如此,安靜後她本性中的活潑純粹反噬的厲害,過分活潑的陰影是害怕孤獨,於是她總愛不停同人說話;而過分純粹的後面,是追求愛與自由又不顧一切。
極端之下,說白了就是又蠢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