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瑟縮了一下,哆哆嗦嗦吐出幾個字:“不、不見了。”
大概是吃不慣彩霞口的飯菜,所以這幾日王招的身體很不舒服,還經常拉肚子。今日他隨著玉清他們上山,忽然又肚子疼了起來,然而等他找地方解決完問題再回來,他卻發現自己拴在這的車馬全都不見了,所以玉清派人去找他時,他還在四周尋找著失蹤的車馬。
“一定是被途徑的路人順了去,要是讓我抓到那人是誰,我一定要把他扒皮抽筋!”王招咬著牙恨恨道,此刻他只慶幸自己的主子是玉清和阿善,不然就憑他今日的錯誤免不了一死。
“衛長,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總之事情變成如今這樣,一切都已成了定局。
阿善低垂著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右腳,在這種寒冷的雪夜,她的雙腳已經被凍得失去知覺,因為長久的站立不動,她肩膀和頭髮上都覆上了一層落雪。
是啊,他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如今他們的車馬沒了,阿善的腳受傷又無法行走。就在她想著對策時,一件溫暖的外衫罩在了她的身上,玉清有些不自在的為阿善繫好扣帶,“只能先讓小夫人將就著披屬下的衣服了。”
馬車內是有禦寒用的衣服,只可惜現在也隨著馬車不見了。
阿善沒能反應過來,她看著只著黑色中衣的玉清,匆忙想要將外套脫下,“現在風涼的厲害,衣服給了我你怎麼辦?”
“屬下不會有事。”玉清向來順從阿善,但在這個時候卻意外的強硬。
他重新將衣服披在了阿善身上,解釋道:“屬下自幼習武,身強體健吹一吹風是沒問題的。”可阿善不一樣,她是個姑娘,又是他的主子,如果她凍病了,就是他們的失職。
“來吧,讓屬下背您回去。”時間不等人,他們在這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如今他們已經失去了馬車,就只能徒步回去,阿善猶豫了片刻知道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只是在她重新趴伏到玉清背上時,她咬唇把臉埋在自己的胳膊上,越是在這種時候她越是覺得自己沒用,其實她要只單是沒用就算了,偏偏她還成了累贅。
雪很快在地上鋪上一層,一行人踩在雪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此時他們是迎風逆行,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阿善就抬了一次頭,狂躁的寒風撲來就差點讓她窒息,後來還是玉清讓她縮在寬敞的披風中,這樣一來她就像是被玉清的氣息包圍,兩人也更為貼近。
暴雪天,暗夜,狂風,漫長的徒步行走。
彩霞口客棧門外的燈籠已經被大風颳滅,裡面的人不會想到,阿善玉清他們此刻在遭遇著什麼,寬敞的廳堂內溫暖明亮,只不過這裡的氣氛並不比外面的寒冬自在,柳三娘站在賬臺後,望著堂內跪著的黑壓壓一群人,喘氣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她平時都這麼晚不歸?”容羨坐在堂內的木椅上,掃了眼窗外的雪景,指尖漫不經心敲打著桌面。
為首的修墨跪在他的側面,垂著腦袋猶豫了片刻,回:“不曾。”
在彩霞口,看護阿善的重任主要落在玉清身上,他因為不喜她又時常照看修白,所以很少關注阿善什麼時辰歸來。
“這就有意思了。”容羨烏黑的長袍垂落在地,在燭火下隱約可見金色的暗紋。他彎唇低笑時毫無溫暖的意味,挑眉看向一旁跪著的人,“難不成她早就得知我今日會來,所以故意躲著我?”
這只是句玩笑話,然而廳堂內卻無人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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