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死了兩人,濃郁的血腥氣在封閉的空間蔓延,得知了裡面的情況後,玉清很快帶著暗衛進來收拾殘局,他看著倒在地上的成燁帝,一時不知該如何辦,只能派人先將央瀾的屍體拉出去。
此時南宮復離容漾最近,他看著容漾左翻右找快要將整個床榻都掀開,默默讓開道後,他試探詢問:“王爺在找什麼?”
“找一封信。”容漾喃喃。
“找一封傾城留給我的信。”事實上,成燁帝並沒說那封信是什麼,又是誰寫的。
南宮復是想試探容漾現在還有沒有理智,好在容漾雖看著行為瘋癲,但還是清醒的。剛剛落劍的剎那,容漾有聽到成燁帝的話,所以此時他在找葉清城留給他的信,迫切的想要找到,他要知道他的傾城有什麼話要告訴他。
在南宮復的詢問下,殿內所有人都開始幫南安王找東西,容羨本想借機帶阿善走,阿善隨著他走了兩步,輕扯了下他的衣袖欲言又止:“容驊身上有東西……”
在救治成燁帝時,阿善距離他最近,看到他衣服中露出一支長型小竹筒,當時還疑惑了好久。
容羨聽到她的話停止腳步,挑眉看了她一眼,他吩咐玉清過去搜身,玉清很快在成燁帝身上找到那支小竹筒,它掛在成燁帝脖子上緊貼著他的心口,周身已經被黑血染透。
“王爺,東西找到了。”玉清將竹筒扯下,雙手高捧跪在地上。
容漾聞言鬆開手中的東西,大步走到玉清面前拿起竹筒。竹筒中的確有一封信,它被密封的竹筒護得很好,乾淨的紙張並未受到血跡的汙染。
從紙張的發黃程度來看,那張紙的確有些年頭了。阿善看到容漾在抽出信前匆忙將自己的手擦拭乾淨,顫著手小心翼翼去取紙張。
他臉上是帶著笑容的,溫柔的動作好似在對待什麼心愛之人。
阿善見南安王的次數不多,更是未見他笑過,這應該是她第一次見到南安王真心實意的笑,驚訝於他笑起來臉上竟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不過不等阿善多看,在展開那張紙後,那笑容就如同盛開的花轉眼枯敗。
容漾眼睛大睜死死的盯著信面看,雙唇微微張開,身體微顫竟再也拿不住紙張,失去力氣後任由它落在地面。
——如何才能活著墜入地獄?
——很簡單。
當你活著墜入深淵時,忽然有一道光照亮你。它將你拉出深淵,轉眼又含笑著推你入又更深的深淵。
你眼睜睜看著你的光四散落入各個角落,
你的光死了,而你也爬不出來了,
再也爬不出來。
“……”
容羨拉著阿善出了乾坤殿,踏出大門時,阿善看到南安王走到冰棺前,跪在它的旁邊不停擦拭著冰棺上的汙血。
南安王高傲的脊背終於彎了,不顧殿內眾多人還看著,一滴滴的眼淚打在冰棺之上。
——那封信並不是葉清城寫給他的。
上面只有簡單的幾行字,寫信的人來自成燁帝:
【我自負的好弟弟,你當真以為我告訴你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的確,卿卿死前的確提到了你的名字,不過她也喊了我的名字。能猜到她最後留給我的幾個字是什麼嗎?】
【——她說,我恨你們。】
沒什麼所謂的深愛與對不起,葉清城死前大睜著眼睛,心中只有蔓延的恨意。
她該恨的。
容驊辜負了她對他的愛,而容漾從頭到尾把她當成遊戲。
想想也是,身為將門之後的葉清城,是當真不知道容漾留了對抗容驊的後手嗎?
她不對容漾說容驊對她的威脅,是因為她知道就算她說了容漾也不會信。容漾看似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