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清脆的敲擊聲, 阿善手撐著坐起身,扭頭看到子佛拎著劍慢悠悠踱步到她面前。
“來看看。”
略帶玩味的聲音傳來:“我這是抓到了哪裡跑出來的小貓。”
他飄飄的白衣並沒有讓雨水浸溼,劍尖在地上劃出蜿蜒的痕跡,子佛在阿善面前站定,傾身蹲在她身邊緩聲問:“你把容羨藏起來了?”
阿善渾身都被雨澆透了, 她冷的有些發抖,低著頭沒看子佛的眼睛,“我和他跑散了。”
“跑、散、了。”三個字重複的沒有起伏。
子佛漆黑的瞳眸盯著阿善看, 俊美的臉頰上還留有一道傷痕, “是不是在外面玩的時間太久,你都忘了誰才是最瞭解你的人。”
十餘年的時間不足以讓阿善了解子佛, 但足以讓子佛徹底摸清這個他從小養在身邊的小女孩兒。
“你覺得你能騙過我麼?”
他嘆了口氣, 緩慢解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阿善身上,摸了摸她的臉頰道:“怪我把你養的太天真,當初在山上你想學什麼我都儘量教給你, 卻從未想過有日你能從山上逃下來。”
阿善突兀笑了下, 她仰頭看著子佛, 輕輕道:“我早就說過,你關不住我的。”
“嗯,我關不住你。”子佛將長劍插到了身側。
他好似什麼都沒發生般,竟還有心情幫阿善系白袍上的帶子,阿善側身避開他的觸碰,子佛唇角一彎沒有在意。他像是在哄孩子般,堅持把斗篷上的帽子扣在阿善頭上。
“告訴我,容羨在哪裡。”
阿善惡狠狠拍開他的手,力道大的發出十分響亮的啪聲,“我、不、知、道!”
子佛的手背瞬間紅起大片,他收斂笑容眯眸看向阿善,語調平緩喊著阿善的名字:“我並不想讓你死。”
阿善都快要聽笑了,她以前覺得容羨就足夠冷血陰晴不定了,但子佛比他還要狠還要反覆無常,或者說這個人在佛岐山上的數年就已經瘋魔了。
他根本就沒有心。
“這是你做的吧。”阿善將自己腿上的暗器拔下,舉到子佛面前看。
梅花形狀的鋒利暗器力道強勁,阿善從腿上拔下來時帶出來不少血。她像是感覺不到疼般,將帶血的暗器丟到子佛身上又問:“剛才那枚銀針是不是也是你投的,若是我沒有彎身撿匕首,現在我的屍體都涼透了吧。”
子佛目光冷了冷,他像是失了耐心般一把抽出身側的劍,“我再問你一遍,容羨在哪裡。”
“我不知道!”阿善堅持這個答案。
“好啊。”子佛聽後緩慢抬起劍點到了阿善的心口。
他拿劍拿的極穩,將劍尖往前探了一分後,緩慢又道:“你不說我就殺了你,總歸容羨今日必須要死。”
“那你就殺了我吧。”阿善身後就是懸崖,她也沒什麼逃跑的餘地了。
其實死了也好。
阿善閉上眼睛想,她死了她就沒必要每日演戲擔驚受怕,這段時間她已經變得不像她,她實在太累了。
滴答滴答——
混合著雨,血很快順著阿善的衣襟滲出。血珠順著冰冷的劍身滴落在地面上,子佛的劍往前探的很慢,密密麻麻的痛開始變得越來越尖銳,阿善忽然睜開眼睛看他。
“你能不能快點?”阿善被劍刺的十分疼,偏偏子佛下手的動作極慢,這完全不像是他往日的風格。
想當初,他想讓她死時說下狠手就下狠手毫不留情,在臨逃跑時還不忘對她投擲暗器。
阿善清澈的眼睛中疼的蒙上一層水霧,她咬了咬唇發出一聲呵,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看著子佛,“你是想故意折磨我嗎?”
死都不讓她死個痛快,折磨人的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