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一手按著顧候的傷口一手去灑止血藥,她只恨自己出門時藥袋中裝的藥太少,那一小瓶的藥粉根本止不住顧伯遠的血。
“爹爹,你不能死……”
“你不可以丟下善善。”很奇怪,阿善明明不是真正的顧善善,但她這一刻心痛到無法呼吸,眼淚模糊了眼眶,她險些崩潰。
也幸好容羨及時封了顧伯遠的幾處大穴,等他們將顧候轉移到賢禧宮時,顧候還撐著一口氣,聚在這裡的御醫們連忙救治,加上南宮復的幫忙,才幫顧伯遠吊住了一條命。
“侯爺傷勢實在太重了,老夫只能盡力而為。”南宮複檢視著顧伯遠後背的傷勢,緊皺的眉頭就沒鬆懈過。
阿善雙腿軟的厲害,她想進去看看,但也知自己目前的情況幫不上忙。
“容羨。”
她喊著身側人的名字,咬字很輕也很無力,“我的心好痛,好痛……”
疼的她都快喘不上氣來了,憋悶許久的心隨著顧候的出事發出尖銳的疼痛,阿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我的頭也好痛,是你在和我說話嗎?我耳邊好亂。”
“善善,你怎麼了。”容羨察覺到不對,匆忙抱起人往房間走。
眼前是兩頭出事,正殿中還躺著昏迷不醒的慈孝太后。
阿善被容羨抱起後,將頭埋入他的項窩中。積聚的眼淚順著臉頰落入容羨的衣領,容羨以為阿善是擔憂顧伯遠,不停安慰著她:“沒事的,顧候一定會沒事。”
阿善耳邊人聲嘈雜,她一會兒能聽到小女孩兒的笑聲,一會兒能聽到容羨的話,朦朧中,她好像還聽到顧候含笑的聲音,他說著:“善善,慢些跑莫摔著。”
不對。
他不是再喊她,他是在喊他的女兒,真正的顧善善。
“……”
阿善暈過去了,在她昏迷不醒的這一夜,容羨守在她的身邊,門外的暗衛來了一批又一批。
“爺,顧惜雙投奔容辰部下後忽然失去蹤跡,屬下辦事不利,已經……跟丟了。”
“天牢中有異動,容辰被一群人救走了。”
容羨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他背靠在榻上手中輕抓著阿善的手,此時的阿善陷入夢魘中,她一會兒夢到顧善善兒時的場景一會兒夢迴佛岐山,口中輕喃著:“不要丟下我。”
玉清進來時剛好聽到這句,他並未往榻旁看,垂眸低聲:“爺,皇城中似有異動。”
容羨指腹輕輕擦過阿善的手背,嗓音微啞:“去做準備,這皇城怕要變天了。”
玉清讀懂容羨話中的深意,說不驚訝是假的,任誰也沒想過容辰竟有這膽子。臨出去前,他頓了下問:“陛下那邊……”
“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讓泱妃把人看好了,隨機應變。”
容辰的造反在容羨的算計之中,他暫時還不準備阻止。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要的就是借容辰之手重創成燁帝的兵力,而且他有足夠的自信,將所有局面控制在自己手中。
阿善並不是因為傷心憂慮而陷入昏迷,南宮復幫她看過後,幽幽嘆了口氣,“此次,只能請師兄入宮了。”
“你師兄?”容羨眯了眯眸,他自然知道,南宮復口中的師兄,就是把自家父王變瘋魔的那位‘真人’。
南宮復點頭,“就是那位玄道真人。”
“想來師兄已經算到此劫,正候在宮門外。”
正如南宮復所猜測那般,此時玄道真人正候在榮皇宮的宮門,他一身灰袍負手而立,濃郁的夜色將他融入背景中。
“師兄,別來無恙。”腳步聲漸近,同樣一身灰袍的南宮復出現在宮門口。
兩人已不知多少年沒見了,再次見面,一個笑容滿面一個面無表情,笑盈盈的那位拍了拍肩膀上的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