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推門,柳兒放輕了腳步。
這荒宮院裡雜草叢生,屋內雖已打掃乾淨,但桌椅破舊房中空蕩,屋內光線昏暗。
鶯鶯隨著柳兒進去時,燕姬華已經醒了,她靠在榻上捂嘴咳嗽著,聽到推門聲沙啞道:「柳兒,幫我倒盞茶水。」
「是。」柳兒趕緊去了桌邊,拿起一旁的茶壺倒了又倒,她最後只倒出了半盞水,「娘娘先喝著,奴婢這就去弄些水來。」
說完,她又意識到鶯鶯她們還在,握緊了茶壺看了看鶯鶯又去看自家主子,她正不知該不該走開,喝過水的燕姬華很快看到了鶯鶯。
「娘娘?」燕姬華臉色蒼白,望著鶯鶯的眸光微閃。
鶯鶯有些無措,她上前走近幾步,磕磕絆絆解釋:「昨晚我不知你去過,也不是有意……」
鶯鶯不知該怎麼說了,她雖是無心,但總覺得是自己把她害成了這樣。
曉黛看出鶯鶯的為難,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磕了幾個頭告罪:「昨晚一切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無關。」
「奴婢知錯,請華妃娘娘責罰。」
其實曉黛知輕重,她雖不喜燕姬華但也沒想刻意刁難,只是想營造出她家主子不好糊弄的模樣。曉黛只是不想燕姬華利用鶯鶯上位,但她並不知道燕姬華找了一夜的貓,更不知她身子骨會差到風一吹就會病。
這不是她想要的。
燕姬華也沒想到曉黛會這般道歉,皺了皺眉,她不自在的想要下榻又被柳兒攙扶住,身形晃了晃出聲:「你起來吧,我並未怪你。」
說不心寒是假的,燕姬華還以為鶯鶯也厭棄了自己。
沉重吐出一口氣,她閉了閉眸笑起來輕鬆了些,看向鶯鶯問:「阿貝和小寶可還乖巧?」
鶯鶯見燕姬華沒刁難也沒刻意賣慘,心裡越發愧疚,她搖了搖頭回道:「大概昨晚皮累了,我出來時它們蜷縮成球正睡覺呢,小寶沒半分認錯的意思,我訓斥它它還想咬我呢。」
燕姬華眼睛亮了些,病中她笑意柔柔:「真是慣壞了,昨兒我見到它險些沒認出來,它被娘娘餵胖了一圈呢。」
「那當然。」鶯鶯有些驕傲,「我可是答應過燕寧要好好照顧它們,自然要讓它們吃好喝好。」
也是順嘴了才說出『燕寧』的名字,她說完才發現屋內安靜了許多。
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燕姬華唇邊的笑意僵了住,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哭,好半天才接話:「是啊,他……皇兄向來極愛這些小動物。」
鶯鶯跟著點了點頭,緊接著她察覺到哪裡不對,歪頭看著燕姬華問:「我記得你不是不喜歡貓嗎?」
她可記得燕姬華曾親口對她說過,她最厭惡貓,怎的如今說變就變沒了半分厭惡。
「是麼……」燕姬華忽然咳嗽出聲,她緊抓著榻被重複:「對,以前的我的確不喜歡這些貓貓狗狗。」
柳兒及時插了句話:「娘娘是太想念殿下了,如今在這北域住的越久,娘娘越是思念殿下同他的喜好靠攏。」
鶯鶯表示理解,畢竟她也有一個感情很好的哥哥,於是感慨道:「我也是,小時候我可不喜歡舞刀弄槍了,總覺得那玩意又醜又不美觀,後來我哥哥陪我的時間少了,我為了多同他相處就隨他一起習武,真練起來發現它們並沒我想像中的討厭。」
燕姬華又咳了幾聲,嗓音虛弱道:「娘娘同你哥哥關係真好。」
「娘娘同燕寧殿下關係也很好呀。」鶯鶯不好意思笑了笑,「先前我還覺得娘娘又兇又不好相處,結果那次燕寧殿下落水,您看著可著急了。」
在九華行宮的那次遊湖,燕寧的意外落水可是讓燕姬華冷了好幾天的臉,還不時讓使團向兆時施壓嚴懲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