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她什麼時候換的衣服?!
欽容一向淺眠,鶯鶯掀被時他眼睫顫了顫就有轉醒的跡象。門外長廊上有腳步聲徘徊, 欽容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懷中的小姑娘正掀著被子發呆。
「怎麼了?」初醒的男人聲音低啞,伸臂壓下躥涼的薄被。
鶯鶯幾乎是被他抱在懷中, 她左右動了動不太安分,努力和身側的人拉開距離, 「三哥哥,咱們這是……」
是怎麼睡在一起的?
欽容應該還有些睏倦, 他眼睫半闔側身躺在榻上, 不細看就以為他還在熟睡中。聽出鶯鶯的話外之意, 他眼睫眨了兩下睜開,黝黑的眸很快恢復清明,他摸了摸鶯鶯的臉頰問:「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口吻,莫名讓鶯鶯覺得自己成了負心人,就好似她昨晚才睡了人家結果醒來就不認帳了。
「我我我我我……」鶯鶯是真不太記得了。其實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記憶斷層,前世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好似每次她情緒過於激動或是失控,都很容易遺忘自己做了什麼,想來昨晚殺張凌雪時她記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偏偏欽容又在那個時候出現,鶯鶯渾渾噩噩中就將他當成救命稻草。
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欽容的貼身侍從猶豫了片刻,小聲詢問:「主子,您起了沒?」
欽容應了一聲,收回落在鶯鶯身上的視線,他起身從榻上坐起。
因下雨的緣故,此時的天只濛濛泛亮還有些昏暗,雖說欽容和鶯鶯什麼事都沒發生,但讓人看見他清晨從鶯鶯房中出來,總歸不好。
有欽容的貼身侍從在房門守著,欽容此時離開剛剛好,離開前他細緻檢視了番鶯鶯胳膊和腿上的傷,幫她上好藥揉了揉她的發道:「天色還早,再睡一會兒。」
鶯鶯揪扯著薄被點頭,等到欽容離開趕緊將曉黛喚進了房裡,「快快快,你快同我說說昨晚都發生了什麼!」
「……」
潮濕的風撲面而來,欽容從鶯鶯房中出來時仰了仰脖子,環抱她的那隻手臂微微泛麻。
任他也沒有想到,昨晚鶯鶯竟會那樣粘他,和衣陪她睡了一晚,欽容衣衫鬆垮,站在鶯鶯門外理了理敞開的衣領。
遊湖時燕寧落水的事還未得到解決,如今又因為張氏惹的禍,兆時太子如今是焦頭爛額。
一夜未睡,昨晚兆時太子得知張凌雪『畏罪自殺』,半夜找去張春那密談到天亮,疲憊回到清波居時沒想到會和欽容遇到,隔著一條短短的橋廊,兩個男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兆時太子停下腳步,眯眸發現欽容是從鶯鶯房中出來的。
清晨,天矇矇亮,欽容從鶯鶯房中出來?
寬袖下的手緊緊握起,兆時太子抬步朝著欽容走去,「三殿這麼早就來看鶯鶯?」
見到兆時太子,欽容從容不迫整理著衣襟,沒理會他話中的疏離彎唇笑著道:「太子殿下這麼早出來,也是來看鶯鶯?」
兆時太子冷冷看著欽容,抿著唇沒有接話。
屋簷上不時有水珠滴落,落在地上聚整合一小片水窪,落地滴答作響。
欽容依舊風輕雲淡,似是感受不到兆時太子身上的寒意,緩步邁下臺階。在經過兆時太子時,欽容似想到什麼,停在他身側溫聲提醒:「鶯鶯心情不太好這會兒還在睡著,太子殿下若是心疼她,還是晚些再過來罷。」
雖然知道欽容是從鶯鶯房中出來的,但兆時太子還沒傻到將這話質問出來。他這位三皇兄如此聰明,也不會不清楚他去了哪裡,這番好心的提醒安的是何居心,兆時太子看得分明。
明知欽容是故意挑釁,但兆時可沒他那番好耐力一笑而過,也不願那般裝模作樣。
「欽容。」
二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