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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隔了一個晚上,容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就不對了,阿善清楚是自己的身份兜不住了,所以她跪在容老太太面前磕頭認錯,容老太太趕緊讓李管家把人拉起,笑著斥道:“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老婆子又沒有怪你。”
阿善又喃喃喊了聲太后娘娘,容老太太懲罰性捏了捏她的臉頰,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問:“喚我什麼?”
阿善改口:“老、老夫人?”
一聲嘆氣低低溢位,旁邊的李管家看不下去了,她笑著提醒:“傻丫頭,你該改口喚祖母。”
阿善愣了,結結巴巴按著李管家的意思改了口,容老太太才算滿意,她把人攬到懷中摸著頭道:“好端端的一姑娘怎麼就嫁給他了呢,就你這性子,祖母是真不放心讓你留在他身邊。”
容老太太在宮中見慣了爾虞我詐,已經很久沒見到像阿善這般乾淨的人。她喜歡阿善,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清透乾淨,還因為阿善像極了年輕時的她,每當看著阿善她都能想到自己。
“祖母知道容羨以前待你不好,他說了他會改,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所以祖母也希望你能給他一個機會,他人雖然冷了些,但一旦動情還是懂得疼人的。”
容羨先下手為強,他在主動和容老太太坦白實情的同時也隱瞞了一部分真相,阿善不知道容羨都對老太太說了些什麼,已經失了先機。
她幾次張口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容老太太,容老太太說著咳嗽了幾聲,阿善連忙幫她撫背,“好端端的怎麼會咳嗽?”
“大概是昨夜著了涼吧。”
阿善不太放心,幫容老太太把脈時隱約覺得她脈象不對,然而細細檢視又說不出是哪裡有問題。
“好了沒事。”容老太太抽回自己的手,“我休息幾天就好。”
這天容老太太才說沒事,她的咳嗽第二天就加重了,阿善為她配了幾副藥親自盯著煎不說,還給她弄了許多止咳藥丸。連續吃了幾日,容老太太的咳嗽依舊沒有好轉,阿善總覺得哪裡不對,偏偏為老人家把脈就是查不出問題,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眼看著容老太太的咳嗽症日益加重,阿善每天焦灼的不行。大概是看出了阿善的情緒不對,這天她午休過後讓阿善陪著她出去走走,兩人走的很慢,容老太太看著路邊的野花忽然道:“真漂亮。”
轉眼入冬,萬物凋零一派蕭瑟,就只剩這永華鎮還開著不知名的野花。它們成群鋪滿路邊,五顏六色點綴著安寧的小鎮。
阿善還保持著每日送老太太一束野花,今日她邊走邊摘手中也湊成了一束,阿善拿髮帶將它們捆在一起送給容老太太,容老太太咳嗽著接過,拿著花笑得很高興。
“也不知以後……還能不能看到這麼漂亮的花了。”容老太太忽然感嘆。
阿善一愣,看到老人家懷抱著花仰頭看了看天,喃喃說著:“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她原本是不打算回皇城的,但近日她身體越來越差,容老太太怕自己再不回去,以後就沒機會回去了。
“……”
慈孝太后準備回宮了,這一訊息驚動的不僅僅是整個李府,還有皇城。
事到如今阿善才知道,原來整個李府是李管家兒子的,那日她並沒有聽錯,李管家的的確確是李老爺的親孃。她其實是慈孝太后身邊的嬤嬤,陪著太后掩蓋身份出宮靜養,選在這李府不過是因為方便。
阿善是不想回皇城的,她不僅不想回皇城,還不願在回到容羨身邊,只不過慈孝太后那邊她不方便說,就只能親自去找容羨談。
“你不回去?”容羨聽到阿善的話後笑了,“你不回皇城你想去哪兒?”
阿善扭頭看著路邊的綠植,“去哪兒都好,總歸自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