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一巴掌把容羨‘亂/摸’的手拍開,她吞了吞口水從榻上坐起身子,見容羨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於是問道:“你……是誰?”
是了,這就是南宮復交給她的法子。
既然他們彼此都已經撕破臉面,那麼阿善醒來就算是放軟態度求容羨都不一定能換得他的心軟。這人心硬如石因為性格的原因,從不會縱容危險留在自己身邊,所以阿善如今只能裝失憶。
只有她忽然失憶了,才有理由對容羨示好。‘失憶’後什麼都不記得的阿善也最為安全,因為這個時候的她蒼白如紙心中不會對容羨有怨氣,更不會記得獨情蠱的事情來拿這件事來威脅他。
不得不說,南宮復真的是給阿善想了一個逃避危險的好辦法,但同時,阿善不是真失憶,所以說在容羨眼皮子底下裝失憶要承擔的危險與心理壓力會變得很大,是屬於高風險高回報。
果然,一聽說阿善失憶的訊息,容羨的表情變了。
他善於掩藏,只是因為阿善靠的他近才能發現細微的變化。在沉默聽完南宮復的解釋後,他看向阿善,嗓音壓低略微上揚,“你不認識我?”
阿善沒什麼演技,她現在所作出的所有反應都是南宮復教她的。
南宮復說她越是討厭容羨就越要表現出親近姿態,一句話解釋就是說她現在對容羨的態度都要與之前相反,所以她思考了下露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容,眨了眨眼睛有些無措的輕聲道:“我的頭好疼,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確定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容羨眼尾微微上揚,問這話時看起來還算柔和。不過他要是馬上信阿善他就不是容羨了,扭頭看向南宮復時,南宮復趕緊回道:“剛才老朽想同世子說的就是這件事。”
“世子妃先前受了刺激又磕傷了額頭,會失憶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這失憶只是暫時性的,世子妃只要多加調理便可恢復。”
容羨長睫垂了垂,不言不語的樣子也不知是信沒信南宮復的話。
搭在腿上的右手輕輕點了幾下,容羨忽然回頭,喊了她一聲:“善善。”
阿善反應極快,明白容羨這是在詐她。所以她慢吞吞應下,表情十分自然的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所謂受了過大刺激而導致的失憶,往往忘記的都是記憶深處最不願提及的事情。
先前南宮復一直在幫阿善做鋪墊,他不斷的在暗示容羨,告訴他阿善是因被割腕逃跑才受了刺激,而她割腕的原因是被關入了地下暗閣,把她關入地下暗閣的人卻是容羨。
所以說,阿善‘受刺激’後,忘記的僅僅是這一系列的記憶,簡單來講就是忘了與容羨接觸的所有記憶。拋開容羨,南宮復給她設定的是,她現在的記憶停留在了自己剛從佛岐山上逃下來。
不得不說南宮復足夠聰明,他這樣做既是給阿善留了一定的餘地,也讓‘失憶’的阿善之後不用裝的太過辛苦。
“她只是忘了與我有關的全部記憶?”容羨安靜聽完後輕輕笑了。
幸好他現在還不夠愛她,不然聽到‘妻子因自己的原因忘掉了與之有關的全部記憶’,他大概會忍不住動手掐死她。
回過頭又細細看了阿善幾眼,在與她無辜又茫然的視線相對後,容羨重新品了品南宮復的話,忽然發現他現在心裡也不太舒服。
“你是我的夫君嗎?”
“喂,大美人你真的是我的夫君?”阿善很聰明,她想到既然她此時的‘記憶’停留在了剛剛下山時,那麼她現在所做出的行為也必須與之相符。
所以她不怕死的揪了揪容羨垂落在背後的墨髮,往他身邊湊了湊好奇道:“我不過就是從山上跑下來後睡了一覺,怎麼醒來人就成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