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知道欽容指的什麼,眸色黯然道:「之前是我不好。」
若只是這一世的欽容,定不會詫異鶯鶯的心善,而此時的欽容擁有了上一世的記憶,他曾見證過鶯鶯全部的壞,自然知道她前世不喜乞丐。
「既然重活了一世,我自然要盡力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鶯鶯這般說著,挽住欽容的手道:「說來這都要感謝三哥哥,是三哥哥教會了我要善良待人。」
欽容唇瓣微勾,溫柔回復了句:「那看來我教的很成功。」
他所謂的教,可是把人連罰帶關還上鎖鏈,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鶯鶯生怕欽容因自己一句奉承對他自身手段產生誤解,趕緊補充了句:「也、也就一般般,主要是靠我自身的領悟。」
她可不想再被欽容教一次做人。
又走了一條街,欽容帶鶯鶯去客棧吃飯,在包廂裡見了這座城的暗衛首領。趁著兩人商討正事的功夫,鶯鶯吃完飯又出去逛了逛,曉黛護在她左右,生怕她被來往的難民撞到。
「前面發生什麼事了?」沒走多遠,二人被街口聚齊的人群堵住去路。
鶯鶯聽到隱隱的哭泣聲,走近才發現是個姑娘在哭。她穿著一身麻衣跪在地上,懷中緊抱著一位昏倒的女人哭喊:「姐姐你醒過來啊,不要丟下雪兒不管。」
『雪兒』二字引得鶯鶯心裡一跳,雖知道這名字常見極易撞名,但還是不由多看了那姑娘兩眼。
的確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雪兒』,眼前的姑娘一張小臉髒兮兮的,雖面上布滿汙泥卻不難看出精緻的五官,比她所識得的那位雪兒更為明艷好看。
「姐姐你醒醒好不好,雪兒不能沒有你,你快醒過來,爹孃還在等著咱們安葬。」名喚雪兒的姑娘還在哭著,哭聲沙啞可憐抽泣不停。
鶯鶯注意到她面前還橫了兩具蓋白布的屍體,上面歪歪扭扭寫著『賣身葬爹孃』五個大字。這本不是什麼新鮮事,恐怕這裡能聚集這麼多人,都是看上了雪兒的好相貌。
圍觀的幾乎都是男人,她哭了太久,鶯鶯看到她臉上的汙泥被衝去大半,露出的面板瑩白細膩,淚眸惹人。
終於有男人忍不住走了過去,他摸了摸雪兒姐姐的脖子道:「小美人你別哭了,你姐姐也死了。」
「不,我不信,我姐姐剛剛還和我說話呢……」雪兒搖著頭不敢相信。
男人又勸了兩句,見勸不動就大聲嚷了句:「你姐姐屍體都涼透了,都算剛才沒事這會兒也早凍死了!」
他並不是什麼好心人,純粹是看上了雪兒的相貌,說著他就去拽雪兒的胳膊,口中哄騙著:「瞧這可憐樣兒,走,老爺帶你去買身暖和衣裳。」
雪兒倔強的不肯起身,執意抱著自己姐姐不放。
她大概是也知自己的姐姐死了,臉上的淚流的更加洶湧,哭的身體都在顫抖。又被男人拉了兩下,她跪在他面前似認了命:「只要恩人肯安葬我爹孃和姐姐,雪兒就跟您走。」
男人擼了擼袖子笑,「安葬一個也就算了,一下子安葬三個誰有那閒錢。你要夠聰明就別管這三個死人,跟著老爺回家,保準有你一口飯吃。」
雪兒苦苦哀求著:「我爹孃雖未參軍卻是與平沙軍戰鬥而死,他們死前還帶走了一個平沙軍,我不能讓他們死後連個棺材都沒有。」
「求求恩人可憐可憐我爹孃吧,他們都是英雄,雪兒不願再讓他們委屈。」
男人不為所動,不耐煩呸了聲道:「狗屁英雄!你到底跟不跟老子走。」
在場的男人看戲居多,少數幾人想要上前卻又畏懼著什麼,最後還是鶯鶯出手趕走了想要強行搶人的男人,她蹲到雪兒面前道:「別哭了,姐姐幫你葬你的親人。」
鶯鶯身上已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