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阮皙還在想他和阮傢俬下籤的那份協議。
恐怕是有鼓勵她重新回到舞臺的內容,現在做到了,還有喻銀情公開發到微博上的影片為證。所以他完成了阮家給出的協議要求,對她就可以敷衍了事了。
怪不得她拉奏大提琴的影片上了微博熱搜後,段易言的反應是那樣的平淡。
一步步每個階段發生的事,恐怕都已經在他的算計之中了。
阮皙貼著枕頭的臉蛋很涼,烏黑的長捲髮將她膚色襯得也越發的白,呼吸淺輕,整個房間顯得安靜得聽不見一絲的聲響。
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如今躺在床上睡的格外沉。
也沒有做夢,迷迷糊糊地睡到後半夜才轉醒過來,身子是舒服的,暖氣開的足,肩膀處還蓋著薄棉被。
她緊閉已久的眼睫顫了一下,才緩緩地睜開。
意識沒有徹底的恢復清醒,先看見床邊沉默坐著男人暗色的身影,差點兒嚇得尖叫出聲。
阮皙呼吸加重,漆黑的眼睛直直看著段易言,搞不得他有床不睡,半夜坐在床邊擺弄著那部新手機做什麼。
見她睡醒來,還主動地遞了一杯檸檬涼水過來。
阮皙沒接,輕抿著很淡的唇說:「你要不睡可以去客廳,不然打擾到我了。」
段易言同樣眼神也淡得出塵,回她的話:「你把手機收下,我讓你好好睡。」
他半夜三更的跑到房間裡來,就為了逼她收手機?
阮皙甚至有一種荒唐的錯覺,她要是拒絕,今晚段易言就坐在床邊不走,誰也別睡覺。
這種行為比那種鬧脾氣的作精女友還有過分。
阮皙板起臉蛋,乾脆也把被子掀開,白嫩的腳沾地,一邊說:「你要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的貼身保鏢,至於手機,你覺得我這樣的身份階層的名媛需要嗎?」
她根本不需要親自接誰的電話,只要勾勾手指頭,想知道豪門圈內任何的內情八卦,也有人願意主動地送到跟前來,甚至感覺無聊的時候,還能讓保鏢找幾個當紅藝人過來給她聊天解悶。
阮皙很少擺首富千金的架子,除非是想勸退追求她的那些富家子弟。
而段易言很榮幸,也有這種待遇的一天。
她醒來就不睡,先走到衛生間去洗把臉。
至於段易言被再次拒絕後會是什麼反應,阮皙壓根就不想去搭理他。
凌晨四點半。
公寓亮著燈,女孩兒穿回了那件鑲鑽的深黑色裙子,正坐在客廳了拉奏著大提琴,是之前被段易言在阮家修好存放在這邊的。
她沒有時間過來拿,今晚住這邊的話正好搬出來。
段易言這次修長的手拉了一把椅子,落座在她的對面。
被冷淡了整晚上,他臉龐神色也不再暖和,皺著眉頭:「我們談談。」
阮皙拉大提琴的動作停頓下來,平靜地抬眼看他:「談你和我爸爸的協議內容嗎?」
她的脾氣倔起來也沉得住氣,段易言主動說出談這個字的時候,才直入主題打破兩人之間僵持起來的局面。
意欲挑撥,不帶一絲留有餘地。
「我原以為合約這樣的事,你這邊單方面跟我簽了,就不會再簽別的。」阮皙象徵性的扯了扯唇,諷刺他的高手段。
段易言氣定神閒的反應絲毫沒有被她挑破而尷尬,甚至是理直氣壯地陳述一件客觀的事實:「我跟阮家簽任何協議,也影響不到我們之間的協議。」
「你把自己高價賣給阮家兩次,沒有影響到嗎?」
阮皙手指緊握著大提琴,安靜地看著他,過了會,輕彎了下唇:「段易言,謝謝你讓我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而以前的生活是沒有你存在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