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要不是看在這碗排骨湯的份上,都不太想忍他繼續這樣對自己耍流氓。
她先默默地吃完排骨,以免被他收走,然後秀氣的用紙巾擦乾淨唇角後,才出聲說:「你是在暗示我要給辛苦費嗎?」
段易言深暗的目光凝視她,持久地,都沒移開一秒。
許是沒料到小白兔著急了也會咬人,還有勇氣正面剛。
阮皙倒也不是被逼急,只是和這個男人幾次單獨相處下來,也逐漸摸索到了他的脾性。
倘若這時候還在忍,段易言是絕對會變本加厲繼續的。
所以一句辛苦費,直接成功終結了話題。
翻篇,誰也不提了。
等阮皙小口將排骨湯喝了七分飽,這個過程中,段易言都懶散地坐在對面陪著,在這樣深夜的氣氛下,身邊有著這麼一個人存在,似乎也不是很難以接受,
她放下碗,對面的男人就理所應當的端到廚房去清洗。
這個自覺性,壓根都不用花心思去教的。
阮皙滿足地坐在沙發上,又發現了有合法男人的方便好處。
她還不想睡,夜深人靜就算沒事做也不想睡。
三分鐘後,段易言從廚房走出來,關了燈。
他清雋臉龐隱在半陰影裡,連帶低淡說話的嗓音都讓人聽得不真切:「早點睡,明天上午我來接你。」
阮皙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個安排,下意識問他:「你不住這?」
段易言這身乾淨到不染紅塵的襯衣西裝褲,跟完全沒有有未婚妻的自覺一樣,把她騙回公寓,深夜後自己卻要出門。
他把女孩帶回主臥,又將兩人折騰得沒法看的床單都換成乾淨的,一切舉動都行雲流水般淡定從容,直到哄著她躺下,貼心的給蓋好被子。
阮皙腦袋枕著他睡的枕頭,睜著捲起的眼睫,看著段易言背光而坐在床沿,灑下的光暈照著他側臉輪廓,顯得更加柔和無害。
而自從上一輪親熱結束後,他就沒有親她一下了。
這樣反差的態度,顯得極為的複雜。
那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細嫩的下巴,像是在哄小女孩低語道:「把眼睛閉上,等明天睜開眼,我就在公寓陪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阮富婆:我有權懷疑這個狗男人婚後要玩夜不歸宿的套路!
第25章
或許是臥室的燈光太溫暖,又或許是男人聲音格外動聽。
阮皙臉蛋貼著枕頭,漆黑眼睛在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幾秒鐘後,驀地聽到一聲響指,開始感覺到無力地合上。
她像是本能的失去意識,所有五感都變得異常遲鈍。
這不是生理上感到睏倦要補充睡眠的正常反應。
之後。
阮皙很快在迷迷糊糊地睡夢中,感覺自己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猛地拽入了黑暗無光的一扇門內……
是舞臺。
在周圍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她又回到了那個噩夢的地方,腳邊是砸碎的華麗沉重吊頂,不知哪個方向開始傳來恐怖的滴答聲外,空氣中還蔓延著濃重的血腥氣。
是她的。
阮皙下意識垂頭一看,細細手腕處的創可貼不見了。
淡化四年的疤痕,重新恢復成了血淋淋的傷口。
她莫名的感覺恐慌,往後退半步,卻無意識地磕碰到了扔在地板上的深紅色大提琴。
是當年她出事故的那個。
阮皙全身在控制不住地顫抖,這些東西的出現,彷彿是將她埋藏在心底早已腐爛的瘡疤都給揭了出來。
她不想看見也不想面對,開始用身上的雪白公主裙去抹手腕處傷口流淌下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