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她看到室內璀璨的水晶燈下,年輕的男人穿著與她同色系墨綠西裝,身姿不再慵懶地坐在中央真皮沙發上。
從門邊的視線角度,可以發現今晚他還戴了副金絲框眼鏡,看起來斯文精緻,五官的臉龐輪廓都被燈光襯得柔和了,似乎心情不錯,很有閒工夫地跟對面的年邁老者下棋。
阮皙也就停留了一秒,正想悄然無息地往前走時,卻被發現了。
段易言眼鏡框下的視線,恰好地掃向她方向,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極淡的一個眼神,卻是她熟悉的。
半周時間沒見,要不是今晚私人會所意外撞見的話。
阮皙幾乎都要以為段易言變成失蹤人口了,她心口莫名的快速在跳,這刻也來不及想太多,就跟逃命一樣,提著裙擺往前繼續小跑去。
也不管包廂裡的男人是什麼表情,假裝不曾認識——
而她這個舉動,讓段易言深邃的眉眼有些變化,被對面的老者精明的眼神看透:「那女娃兒,是哪家小千金?」
段易言靜默片刻,手指修長乾淨將棋子放在棋盤之上。
老者也是過來人,怎麼會不懂小年輕的心思,蒼老的嗓音透著笑意:「我孫子這兩年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豪門裡哪家適婚的女娃兒都記在我花名冊上、段家小子,你不說,我老頭子回去也翻的到。」
「她不行。」段易言的嗓音極其緩慢,說得風淡雲輕卻透著股男人天性上對選中女孩兒的霸道佔有慾。
「她已經跟我私定終身了——」
老者起了興趣,許是看著段易言長大,從未見他搭理過哪個女孩。
現在突然說跟人私定終身了,身為半個爺爺輩的長輩,關切問了句:「何時的事?」
段易言話說這份上,卻故作神秘起來。
他修長的手指拾起棋子,落了又下,幾次交鋒下來。
就在老者分心疑惑他怎麼會跟女孩子私定終身時,最後一粒棋精準的落在棋盤上,他嘴角微微勾起,看起來清潤無害:「這盤局勝負已分,還請您出面幫易言引薦一人。」
老者眯起精明的雙眼一看棋局,摸了花白的鬍鬚搖頭笑:「你這小子,心眼就是多啊!」
段易言權當是稱讚收下,理了理西裝袖口緩慢起身,也不避諱地說:「有個女孩需要我去哄,徐老,先失陪。」
作者有話要說: 小阮富婆:「這狗男人會強吻女孩,可怕的很,才不要他哄!」
段狗:「……」
第15章
私人會所,二樓處的偏廳室內。
阮皙在一張奢侈米色的沙發落座下,墨綠色裙擺一直沿著雪白的腿柔軟垂落在地板上,她手指也攥得緊緊的,腦袋亂成一片,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
明明做壞事的又不是她,這樣躲倒是顯得底氣不足了。
就在阮皙靜坐在這裡將情緒醞釀個徹底時,突然側前方的一面玻璃落地門被輕輕敲響兩聲。
她茫然的抬起腦袋,朝著聲源方向看過去,只見段易言身穿白襯衣搭配墨綠西裝,單手閒閒的插著褲袋,修長挺直站在距離不遠處。
他突然從天而降般出現,讓阮皙霎時間有點不知該怎麼面對。
烏黑的眼睛微微睜大,卻倔強地不說話。
段易言沒邁步走進來,甚至清雋的臉龐在璀璨的燈光下襯得有著一種淡得出塵的不真實感覺,他食指抵著張白紙,上面幾筆的德語朝著她的方向,貼在乾淨玻璃門上。
阮皙在訝異他也會德語的同時,忘記假裝自己看不懂了德語才是。
男人薄唇極淺的勾起,意示她看。
全程沒出聲交流,以這樣的形式完全不會驚擾到在偏廳休息的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