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巧和林章與林珍睡在一個被窩裡聊天，王格則在家門口的酒店裡住了一晚。
“怎麼還沒多久又回來了？”林章的臉上有些擔憂。
“我恨不得姐姐天天都回來呢！”林珍的臉上閃著愉快。
“想你們了，而且王格找爸有事。”
“嗯。”
“媽媽？”林巧側過身去看著自己有些歲月痕跡的母親。
“你還恨爸爸嗎？”
林珍屏住呼吸。
“早就沒感覺了，說到底不是他自己的選擇嗎？”林章回憶起那段自己人生的至暗時刻。
“媽媽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想來是他也包容不動了，我們本身就快離婚了，她的出現，只是加速了我們的分離而已。”
女兒們大了，大家都要往前看，不是麼？
“可你為他的家做了那麼多……”林巧又有些落淚了。
“他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哪次生病，不是你幫著看的？”
“他家的兩個白眼狼窮侄女兒，不是你幫著帶大的？”
“他雖然是局長，也沒有給家裡帶來過什麼好處啊。”
“巧兒。”
林章溫柔的安撫著她：“婚姻裡不是誰為誰付出的多，就能幸福的，反而，付出的那方需要被看見，接納付出的那方也會有來自對方的壓力，一旦有人計較或者有壓力，就會爭執起來，而且我也知道，自己也有原因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林章早就放下了。
婚姻這堂課，誰愛上誰上，自己是學不會了，兩個女兒幸福，自己生活也輕鬆自在，還有什麼所圖。
“萬一我也經營不了怎麼辦呢？”
林巧又補充：“當然，我現在是很好。”
一直保持沉默的林珍開了口：“那就不經營了，以自己的感受為先，如果你不快樂，別人看著再好也是白搭。”
“我很希望你們兩個都很幸福。”
“但我也不知道哪條路才是正確的，所以需要你們自己去走，走錯了，再回來，重新選就行了，只要自己不委屈，什麼都可以。”
“媽媽，你真的長大了！”林珍坐了起來連連感嘆：“這還是咱家最受寵的小公主嗎？”
林巧卻捂著被角捏著拳頭，儘量讓自己的淚不流下來。
她從前只覺得母親執拗，憂思過重，但她不知道在她傲嬌敏感的皮囊之下，藏著一番如此成熟廣闊的天地。
放不下的，從來只是林巧而已。
“大家都過得好就行了。”林章有些困了：“你們兩個過去睡吧，影響我的美容覺。”
……
林巧決定暗自處理這些事情，直到結束。
她想讓這些美好，哪怕是虛假的，再持久一些。
半晌，兩人熟睡，她輕聲下地走到廁所裡撥通了趙曲的電話。
“爸，他要幹什麼？”
“買了個廠房存放煙花，說手續不合規，要我找人幫忙。”
“沒答應吧。”
“沒舉報都不錯了，我給我同學打了招呼，他家的事情方方面面都卡一下。”
“人家沒覺得奇怪嗎？”
“我們這一行，什麼都見過了，不覺得奇怪吧。”
趙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乏累，兩人靜靜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第一次，覺得兩人如此親近。
“爸爸，你沒有幫他家做過違法的事情吧？”
林巧吊著一口氣，生怕將爸爸捲入其中。
“沒有，幫過不少忙，但都不算違法，頂多是欠了不少人情。”
“巧兒，你真的懷孕了嗎？”趙曲問。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