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繼抬頭看看天,也是有些悶燥,西鹿城終歸也不是善地,此等和稀泥似的判決,看似各方討好,其實有失公允。但往深處一想,龍衙首司在明知被告有背景的前提下,還能如此判決,其實已經很是難得。
不就是損失一點銀子嗎?銀子還可以再找,至少透過試水,發現龍衙的態度還沒想象中糟糕,只要弟兄們安全,比什麼都強!
看昌有銀離去的模樣,此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突然就想到雪狼幫,這些傢伙現在影子都不見,實在不夠義氣!
這麼一想,突然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
既然是雪狼幫定下的酒樓地點,這群土鱉久居西鹿,沒理由不知道這街道有人搗亂!居然從頭至尾閉口不提?
高老三在旁,突然看見恭繼露出一個不尋常的笑容,這感覺就像剛才龍衙裡面對秋達一樣,心裡無由地有些發寒,便問起來,道:“小公雞,你這笑容陰得很,三哥我覺得,好像有人要吃虧的樣子。”
恭繼轉過頭去,面對高老三疑問的眼神,朗然地笑了起來,道:“高三哥,其實我覺得,這西鹿城挺好玩的!”
高老三嗤之以鼻,道:“打也打不得,殺也殺不得,現在銀子也輸了,好玩個球啊!”
恭繼笑道:“銀子是我腰包裡掏的,我肯定要找回來!你們呢也不用跑路了,遊戲才開始,我們可以慢慢的玩!”
透過這一打一判,暢行酒樓居然在西鹿城有了一點小名氣。在很多居民和生意人看來,就算龍衙裡判決不公也沒什麼,那不是重點。
重點是堂堂黑龍道昌有銀被扭送龍衙這件事情,真的很刺激!所謂敢不敢是態度問題,能不能是水平問題!
這人家暢行酒樓不管是態度和能力,都獲得了西鹿城很多居民的認同。正是公道自在人心,慕名而來的參觀者、獵奇者乃至支持者等等之流,很快踏破暢行酒樓的門檻。
既來之,不可不吃之,動物園看猴也要門票是不是?好歹花生豆你得點一個是吧?
店小二是有些粗魯,不大會討好客人,長得也跟田邊地頭農民捏的土地神似的。特別是哪個花瓣嘴的傢伙,總讓人懷疑會有什麼石子、豌豆之類的從他嘴裡噴射出來。
不過人家既然敢揍黑龍道的高手,肯定不會如繡花的大姑娘那般秀氣,多看看其實也不很戳眼。
而且,掌櫃的根本不是傳言的青面獠牙,一把毛鬍子很有味道,至少比猴子、獅子耐看;特別是那個在龍衙裡雲淡風輕的小帥哥,一看就是世家大族出身,這個奇怪的組合,已經足夠滋生海量的故事版本。
“據說南楓城主剛來鹿城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烈老城主那時的樣範,估計也跟今天的大掌櫃差不離,也許是昨日重現,也許是天道迴圈,誰又說得清楚!”
二樓一處雅座上,七八個人坐了一桌,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漢子,正自吹得唾沫橫飛,其餘人都是大點其頭。
“那是!修龍者如果沒有點傳奇,那跟木頭、石頭有什麼差別!就算活個幾百歲,也只是多當了幾百年的石頭而已,還不如凡人精精彩彩地活上百年。”
“還別說,這酒樓的菜餚相當不錯!”有人引申話題,道:“加上這個神秘的氣氛,越發覺得酒裡都充滿了故事,讓人越品越有韻味,我提議,為掌櫃的乾一杯!”
“也為二掌櫃!”
“不錯!為了奇怪的店小二!幹!”
整個酒樓裡,洋溢著快樂的空氣。
夜晚,博惇對著滿櫃檯的銀子,卻是喜憂參半,“說實話,我有些不自在。”博惇皺皺眉頭,懷念道:“還是搶來的銀子,望著舒坦些。”
恭繼頗為無奈,道:“我大爺!這透過勞動得來的銀子,看著乾淨,用著安心,我就想不明白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