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壞,但還是奢望和小羊有一生。
在阿爾卑斯山,在塞納河畔,在摩洛哥吹一陣海風,在吉力馬札羅嘗一場雪。
如果藺懷生一輩子不能恢復眼睛,他就做對方一輩子的眼;
如果藺懷生重獲光明,他們就去親歷每一座河山;
如果藺懷生想要走……他也會沿途悄悄護送他,送他走。
藺懷生,
懷生,
小羊。
他愛情裡最美的釋義。
「小羊……」c忍下痛苦,「你過來,幫我一個忙……摁一個鍵,好嗎?」
藺懷生聽話地解下安全帶,過來。
匕首捅進c已經被子彈撕裂開的傷口,c痛到冷汗淋漓。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扭頭,小羊的手從椅子背後繞過來,就像繞過他的肩膀一樣,彷彿依然同他無比的親近,但他的右手卻拿著c給他自保的刀,毫不遲疑,也毫不留情。
「小羊……」
隨著c的聲音,藺懷生手上施力,刃尖往更深處捅,這時的藺懷生冷漠得近乎惡毒,手腕微轉,刀鋒在傷口裡絞肉。
c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聯邦已經追上了他們。c口中再堅韌的材料也不可能抵擋住聯邦頻繁猛烈的攻擊,主控板在不斷閃爍紅色的警報,但藺懷生或centipede都無暇理會。
centipede怔怔地望著他的小羊,一個他全然陌生的小羊,這是他所愛的人嗎,原來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他努力想要看清,但失血過多卻讓他眼前發暈,再之後,藺懷生用掌心覆蓋了他的雙眼,那力道就和他曾經安慰小羊的每一次相同。c顫抖起來,怯懦起來,他輸得這麼慘烈,他好不甘心,他竟然還想問藺懷生:如果恨他,恨到咬牙隱忍到最後伺機反殺,那麼和他一起出逃卻機毀人亡是不是很不值。
他不敢再想。
因為他怕是他的自作多情,他以為的殉情,是藺懷生不得已的陪葬。小羊根本不想和自己在一起,小羊也本來不用死,是他非要拽著藺懷生逃亡。
小羊本來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看不見是騙你的,先生。」
聞言,centipede一怔,他已經不能再說、再做些什麼了,他的小羊對他是很殘忍的,像要挖空他渾身的血液一樣,那柄匕首不停地在他傷口裡翻攪,c甚至覺得他身後的椅背也已經被刺破。可centipede一點也不想阻止了。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想要藺懷生把手從他的眼睛上拿開,他想看一眼。
鮮血弄髒了藺懷生素淨的手。
但他卻縱容先生的這份執拗,把手挪開了。
直升機的螺旋槳被擊中,正在急速下墜。
c在無限的重影裡費力地去找那雙眼睛。他看到了,很明亮,很多情,月桂樹與白玉兔,西方、東方,所有月的意象所有月的代指,都集中在這雙如月牙灣的眼睛裡。
這樣看,小羊的確沒失明更好。
「但我很怕疼是真的。」
這是centipede這一生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叮咚——】
【任務:反殺綁匪(2/2)已完成】
碧空晴朗,一團火光如流星從天上下墜。
藺懷生就在這團墜落的火光裡。
他舒展身體,微笑道:「真漂亮。」
……
【叮咚——】
【任務1:人質全體順利逃脫(已完成)】
【任務2:反殺綁匪(2/2)(已完成)】
【副本:綁架(新人測驗關)通關】
伴隨著一連串的電子提示音,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