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同伴遭到殘忍殺害,centipede沒有驚慌,沒有憤怒,他冷靜地、甚至漫不經心地勘察現場,好像死在那的只是一團爛肉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他把利昂的屍體翻過來,看到插在利昂心臟處的刀。
那是他的刀。
是昨天小羊想要殺死伊瑟爾時拿的刀,是他本人扎穿利昂肩膀時用的刀。
殺死利昂的人昭然若揭。因而藺懷生看不見,並不具備殺利昂這樣一個彪形大漢的能力。
他什麼時候殺的人?他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c疑惑。
但並不對自己竟然會殺利昂表示強烈的質疑,他只是懷疑空白的記憶和完成的方式,並不否認自己的動機。
c站起來,把匕首回收,開始往回走。等他回到房間時,藺懷生已經醒了,並且看樣子醒了很久。
c最喜歡看的,就是小羊用沾有他們共同氣味的被子把自己團住的樣子,如同野獸的築巢行為。但更讓c為之悸動的,是小羊即便醒了,他也不會下床,他一定要等到c回來,等c把自己從巢穴中帶出去。
c首先把滿是血的匕首藏起來,然後走近床。藺懷生揉了揉睡眼,說道:「先生,您回來啦。」但隨即,他鼻子翕動,問,「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小羊的嗅覺好靈敏。
c告訴藺懷生:「是血。」
還不等小羊露出驚訝和緊張的表情,c就已適時補充道:「利昂死了。」
「小羊,現在我們收拾一下就走。」
「你去主控室等我,我帶你走。我先去解決阿諾德那兩個傢伙。」
也許怕藺懷生提出想要跟他一起,c繼續說:「他們不能留。雖然不知道利昂是怎麼死在他們手裡的,但現在這裡很危險,我先送你到主控室,利昂死在那裡,他們應該不會再去第二次了。」
他的謊話張口就來,是這樣流利,好像打了無數次的腹稿。
但實際顛倒黑白、栽贓嫁禍,阿諾德和伊瑟爾他們被捆綁著分別關在兩處地方,手中根本沒有武器能夠和利昂抗衡,他們是行動上的弱勢者,更在話語權上弱勢,就被c肆意地抹黑。
聽完之後,藺懷生果然臉色慼慼,開始緊張與害怕起來,對於c的話,他毫不猶豫地相信。
「好,我聽先生您的。」
有時候c都覺得藺懷生交付的信任太輕易了。
在centipede製造的虛假裡,兩個人真切地演繹一場緊急的逃亡。
藺懷生從床上下來,穿襪子穿鞋,c則幫他拿外套,等藺懷生穿好站起來,他幫藺懷生套好一隻袖子,然後迅速地用外套把小羊整個人包好,拉鏈拉到最高,把藺懷生的脖子甚至下巴尖都遮住了。
這是centipede的衣服,兩人的身高差使得藺懷生穿centipede的外套時有一種格外說不出來的感覺。別人只要看到他身上寬大的外套,就知道他的身後存在一個佔有慾十足的男人,衣服是其擁抱愛人的另一種方式。
最後,c還會細緻地幫藺懷生把後面的兜帽整理好。
藉此機會,他垂著眼確認到藺懷生後頸依然存在的那個青色指痕。它在那裡,c反而舒了口氣,殺死利昂的兇手有了實名。是那個發瘋的自己、那個嗜血病態的自己,「他」想要殺死任何人,甚至連自己的小羊自己的愛情都欲扼殺。殺死利昂,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走了,小羊。」
他們先是到了主控室,利昂依然躺在原地。當人死後後,時間在其身上的流逝體現得十分明顯,屍體的模樣似乎比半個小時前c所見到的更加詭異。c並不懼怕恐怖與噁心的死相,但死亡本身讓人敬畏。這個時候,c又有些慶幸藺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