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祂不小心把他弄丟了。
無數的黑色資料如海浪一樣怒湧,以這間臥室為原點,整棟房子被逐漸瓦解、吞噬,再去粉碎整個世界。祂已經不想去管什麼顏色了,喜歡金色的藺懷生不在這裡,一切都沒有意義。
而這片黑色海洋中只有一小塊陸地,就是最初皮斯科的房間。
阿琉斯、皮斯科以及雙子,他們現在都可以統稱為祂了。祂降臨在這裡的每一個生命體上,收割這些派生體的意識,積攢出一份份無能的憤怒和愛。
祂是遊戲場的神明、遊戲的主宰,理所當然是傲慢,也有資格傲慢。當祂中途代替阿琉斯親自來玩這次遊戲,祂以為自己無往不利。但現在一切超出了祂的掌控。
當然,竹葉青和生生都還在祂的世界裡,祂甚至現在就可以操縱資料的洪流將他們兩個人困住。祂只是不明白,竹葉青的這部分自己為什麼偏離了既定的行為。
祂在龍舌蘭的身體裡說:「為什麼要思考?」
「殺掉竹葉青,生生就回到我身邊了。」
祂派生的他們,現在眼睛都是黑的。
白蘭地和龍舌蘭是雙子,也是祂的意識裡最合拍的兩部分,白蘭地的那部分祂也說道:「就像定期處理無用的垃圾,而生生則會回到我們的身邊。」
皮斯科卻持相反意見。
「想想生生,他那麼喜歡玩,說不定這是他的詭計呢,就像騙了我,騙了我們,現在正在騙另一個我……你們想要破壞他的遊戲體驗嗎?」
阿琉斯斷然道:「不!」
祂咬牙切齒:「生生的確被竹葉青下套了。」
但生生那麼喜歡玩,玩得那麼瘋。
他還在自己的世界、還在自己的懷抱裡……
祂與他們都應該再給生生一些自主的時間和空間,要相信他……如果生生這一次真的栽了跟頭,祂和他們就替生生一起抹殺掉這次失敗的記錄。
在祂的遊戲場裡,怎麼會讓心愛的愛人輸掉比賽?
即便對手是祂也不行。
阿琉斯目光冷銳:「該輪到它上場了。」
「這個遊戲沒這麼輕易結束。」
黑色的潮水從這個世界裡退去,一切恢復成原來的模樣,而濃鬱的黑色最後回到四個男人的腳下,形成一片水窪,最後變成沙漏,流逝進木地板的接縫處。
遊戲場會崩塌,也會因為他而重現。
這就是神明愛一個人時的能力。
而神明說——
我的愛人,他有一顆強者之心,不會輕易認輸。
這個副本之外的金色空間,沉寂的電子螢幕聽到了祂的神諭,開始閃現黑白相間的符點,後來它們變成一條線,再變成一支箭,穿透螢幕,完成從那個空間到這個空間的旅程。
「訓導者編號751。」
「竭誠為您服務。」
……
在這寒冷的冬天裡,薩利鎮搬來了一對住客。
他們都是男人,他們都沉默寡言,他們甚至很少出現在人們面前。可稱他們為「一對」,是因為誰也不會看錯他們之間的感情。
兩個男人,他們可真勇敢,畢竟這違背了神明的信條。
長發的年長者對此一笑了之:「我們不信神。」
大家「哦」了一聲。
這聽起來更加恐怖了。
但小鎮上的人們打量兩人的模樣,典型的東方面孔,外鄉人啊……原本的驚疑與排斥好像都有了放下的理由。
而且,他們的打扮可真像清教徒,渾身上下除了臉和一部分脖子,再也沒有露在外頭的地方,紛紛揚揚的大雪落在他們的黑髮上,好像都成為一種褻瀆。
個子稍矮一些的